“咱们逗逗他,你先射穿后面的大酒缸子,看里面有没有货!”屯长伸手擦了把嘴角上的哈喇子,若是真有酒,何不抢进关来让兄弟们热乎热乎身子。
“嗯!”当头哨兵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搭弓拉弦,照准越来越近的马车一箭飞射而出。
西凉弓手常年在马背上射箭,力道和准心把握得非常精准,那箭不偏不倚,正中老头儿耳根后面的酒缸,硬是钻出一个小洞,酒水像条直泻的小瀑布,在月色下闪出高光,坐在前面赶车的老头右肩瞬间湿润,酒水顺着肩部淌到肚子上。
“哎呀!”那人一声惊呼,像是被吓醒,他吁住马车,掌心平额向前顾看,才发觉自己这是喝多了赶着大车走错了路,竟然来到了潼关眼前,站在关城上的可全是凶悍的西凉兵。
他顾不上再赶马调头,一抖一擅地将身体移下车,转身便跑,没跑几步又硬硬的摔一跤,爬起来再跑,直到消失在夜色之中。
楼上众兵看了许久,起初以为是敌人的诡计,故意引他们出去,结果等了近半个时辰,那一坛子酒流尽,他们这才觉得可惜了,不过车上拢共有四个大坛子,剩下的三坛安然无恙。
“叫几个人,把车赶过来,等到了关下,我们再去抬酒喝!”屯长觉得时机不可错过,那马现在打着瞌睡困得慌,等它明白过来,会拉着车四处乱跑,说不定就原路缓回了,于是朝身边什长吩咐道。
什长早有些意,就等上官下命令,于是伸手随便那么一指,点了四个人的名,加上他自己,刚好五个,下得关去,让掌门官将城门开出一条细缝,倒也挺小心,他们从门缝里挨个钻出去。
正当众人向那马车走去之时,那马也奇了怪,竟然调转马头,拉着车缓缓退了去,想必是怕生人。
“别让它跑了,加快脚步!”眼见着酒坛在车上摇摇晃晃,什长都能闻到香味,五个人哪里肯放过,不仅没有却步,然而跑了起来。
那马见后面有人追赶,受惊不小,也跟着跑起来,车上的酒坛子发出互相碰撞的声音,这是一场人和马的赛跑。
“站住,给我站住!”什长有些来气,竟然朝马叫嚷起来,可惜它根本听不懂人话,后面越吵,它反倒跑得越快。
楼上的人正纳闷,为何那马会自己拨蹄而去,等他们想要将出去的五人叫回来时,己经跑出很远了,屯长只能耐心呆在城头上眺望,并且命令所有在岗哨兵拿出弓弩和兵器以防不测。
然而他们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只听见关内吹出的冷风声,这一听就是两刻钟。
“老大,我感觉要出事情!”下面的士兵看着黑洞洞地远方有些心慌。
“糟了,定然又是敌人的诡计,哎呀!”屯长一拍脑门,当场差点将自己给拍晕,这件事情闹大可对他不利,但是隐瞒不报只会罪加一等,没办法,只能亲自去向守关大将说明。
王双听到消息后没太大的反应,不就损失五名小卒么,多大的事,战场上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不过闲着没事,倒可以过去瞧一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双牵着自己的汗血马大摇大摆地走出关来,领着十数骑兵向关中搜索。
没跑几鞭子,便见一处洼地上有可疑之处,于是停下马蹄,下马蹬地仔细察看地面上混乱的足迹。
“这里有战斗过的痕迹,可是没有血迹...”身旁卫兵分析道。
“哼哼,他们是想逮活的!”王双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