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江州守将邓芝的亲生父亲,犬子投错明主,误入歧途,老朽愿意为盟主前往江州城内劝降于他,只希望你们能够原谅其过去所为!”老头捏着胡须,一点都不害怕。
他这么一说,全场震惊。
“莫非你上次是故意将我们引到陷阱里不成?”张飞暴跳如雷,瞬间从腰间抽出佩剑,那一仗害他损失数千精兵,差点连命都没保住。
“将军稍安勿躁,若老朽要加害于你,如何又会救你出来?”
“那又是怎么回事?”张飞哪里肯轻易信他,仗剑步步逼近。
“当时中埋伏之后,我才意识到犬子有可能在江州任职,因为那条山道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父子以前靠打柴为生,曾经走过那里!”老头娓娓道来,他说的似乎合情合理。
“原来如此,三弟快且退下,别误杀了好人!”刘备刚才一直在为张飞的事沉着脸不高兴,现在听说有人可以帮助荆州军破城,顿时来了兴趣。
“您若能入城说得邓芝归来,不仅过去之事既往不咎,还可让他戴罪立功!”袁尚急忙站起身来,亲自上前握住老人的双手。
“有盟主这句话,我便放心的去了,不管成与不成,都会尽力而为,老朽是为了江州全城百姓才这么做的!”他见对方眉目慈善,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儿子若是跟这伙人在一起,远远要比刘璋强。
“可否要我派人护送您入城?”见其下定决心,袁尚探问道。
“不用,不管他身居何职,儿子还是儿子,老子还是老子,他不敢对我不利!”虽然用不着,但他还是心存感激。
于是,众人将邓芝的父亲送到寨门外,看着他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向江州城门走去。
刚刚打完一仗,楼上守军惊魂未定,又见一老翁骑着毛驴前来叩门,他们一面紧拉弓弦,同时派出人去通知太守府。
听说是住在郊外的老父亲,邓芝即刻爬上城楼,俯身一看,果然是他。
又见后面并无伏兵,于是急步下楼命人打开城门。
“父亲,您终于来了,我一直担心您的安全,想派人入村去接应,却不想被敌军所阻挠!”邓芝抱住自己的父亲,母亲死后他们父子相依为命,老头用打柴换来的钱供他读书学习,最终将其抚养成人。
“儿啊,此处说话不方便,到你府上再述!”老头紧张地看着他身边的将领,脸色显得非常神秘。
邓芝点点头,于是将众将遣散,用马匹驮着自己的老父亲回到住处。
由于城内粮食紧缺,他把仅有的吃食都拿出来,虽然不是很丰富,亦能表达儿子的孝敬之情。
看着案上的粗粮比自己家里的还差,当兵的光吃这些哪里有力气打仗,老头儿满脸忧伤,他在替这满城的将士难过。
“父亲,你为何伤心啊,是不是因为家宅的事,等我们杀退敌军,自然会夺回来的,这点不用担心!”邓芝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家里那点祖产。
“那倒不是,我是在为你们的前途担忧啊,孩儿!”老人擦了把眼泪,心里酝酿着该如何劝说自己的儿子。
“虽然严颜将军被敌将虏去,但凭孩儿这番本事,定能守住江州城,父亲放心!”军中失去大将,大家的信心大大受挫,也许是老父亲在来的路上听到些什么,所以才会如此担心眼前的局势。
“你可知道你们现在是在为谁而战么?”
“自然是为主公而战,刘家二代打理益州,天下州郡尽皆纷乱,而独川中桃源之地未被玷污,我们自当誓死保卫家乡,共同抵御外敌入侵啊!”邓芝觉得好生奇怪,这些不正是当年家父所教之忠孝义么,今天反倒自己疑惑了。
“道理是没错,可是今非昔比了,刘州牧死后,其子刘璋继承遗志,而他却只顾享受,对百姓苦难不闻不问,大肆修建豪华宫殿,强征民女收入私宅淫乐,此等人迟早是要亡的,你难道没有听到州民们怨声载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