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小儿终于开始动手了,他恨不得食我肉剥我皮,呵呵,他终于动手了!”刘璋说着说着,笑声变得呜咽,随后泪如雨下,你张鲁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借着袁尚攻伐益州趁火打劫,叫人如何是好。
“主公切莫激动,为今之计,应该尽快派出得力之将,前往两方增援!”郑度见识过主子的脆弱,但没见过这般惊弓之鸟,于是伸手擦了擦迷入眼睛里的酸味,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刘璋。
“郑公啊,你是知道的,当年我杀了张鲁的母亲和妻儿,他对我是恨之入骨啊,这些年来,晚上就没睡过好觉,你以为歌舞升平日夜酗酒是我的本性嘛,不是啊,是我心难安啊!”张璋一把鼻涕一把泪,竟然和自己厌恶的人聊起心事来。
“主公莫慌,可使大都督张任立马驰援葭萌关,若是他在,量那张鲁再张狂,也入不得益州!”对方的哭诉在说明他己经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显然是想让自己拿出个策略来,郑度趁机建言。
“有道理,张任靠得住,靠得住啊!”刘璋像是捉到救命稻草一般。
“来人,速召满城文武议事!”听说张鲁来犯,刘璋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耽误,急切命人将大厅收拾干净,将享福的安乐窝改回正襟严肃的议事场地,等待许久未见的属下前来议事。
“哼,真是三年不上朝,一朝边关急!”有将领接到传报,大为惊奇,原来西川还有主公。
于是文官武将大小官员从四面八方涌向成都候府,相互寒喧着走进议事大厅。
张任在左,他身后乃吴懿、刘璝、杨怀、高沛,黄权在右,李严、吴兰、雷铜、冷苞列队跟随,张肃、张松、郑度、法正靠近刘璋站立,川滔武略之才皆至。
此时庞义、王累、费观驻守在葭萌关,严颜、邓芝在江州城内抵抗荆州军,形势对益州不利,刘璋心如火急。
“诸位,情况郑公都己经说明了,大家出出主意,看如何守住益州吧!”刘璋并没有直接下命令,而是想听听他们各自的真实想法,让想法与自己相近的人去执行,要省事得多。
平日想见却见不着,今天让众人畅所欲言,又突然保持着沉默,只怕是谁都不敢作出头鸟,现在是祸端之时,谁出声谁担责。
刘璋左瞅瞅右看看,见都不说话,于是唉声叹气起来。
“你们拿着州府的奉禄,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在大街上晃悠,现在到了用命之时,难道,都不肯为我效力了么?”刘璋叹完气,目光扫过,把所有人装在眼眶之中。
“主公,非我等不肯效力,当初我就说过,荆州大战之时,要么全力配合刘备抵抗曹操,要么投降曹操瓜分荆州,结果呢,你是这也不行那也不是,错失大好时机,现在袁尚、张鲁南北夹攻而来,我也无能为力呐!”王累一肚子怨气真没地方发,见都不说话,于是起身站出来。
“王公啊,你是知道的,我刘璋并不想称王争霸,拖累川中百姓陷入战火之中,只想守住一方水土,安享一隅之太平,咳咳,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这也不能全赖我吧!”刘璋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没错,身为一州之主,与民为善,自己图点乐子享点清福,这不算过错吧,可惜别人容不下他。
“当今乃乱世,大丈夫都欲立不世之功,可主公您呢,只顾着享受短暂的繁华富贵,不肯付出辛劳汗水,天地之间,哪有什么白来之食,您现在消耗的是父辈留下来的基业啊,总会有尽头的!”
“大胆!”刘璋见对方越来越不像话,有些生气,他巳经忍了许久。
“咳咳,王公,今天只商议防守大事,过去的事少提吧!”张肃急忙出来劝架。
王累长叹一声,只好默默退将下去。
“张任,你身为益州大都督,防守之事,可有良策?”刘璋也不想因为几句风凉话扫了大家的兴致,见对方知难而退,便不加为难,他将目光落在一直低头不语的张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