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吕介身为荆州将军,没想到如今,竟要干出如此为逆之事,真是造化弄人呐!”吕介望着不远处的彭村,免不了想起家乡父老,还有私塾里那位教他诗书礼仪忠信孝义的老先生,不犹感慨万分。
“如今天下大乱,礼仪崩坏,正是英雄各尽其才的时候,大丈夫当立不世之功名,将军切莫因微末人伦而误大事!”一个声音传来,吕介扭头看时,见来者是荆州别驾韩嵩,不禁朝他点点头,既然做出决定拥护蔡氏,就应该一往无前,犹疑不决,只会无端生出祸事。
“韩公说的极是,传令下去,穿过彭村,直捣襄阳!”吕介扬起头颅,尽情地享受微凉的轻风,他想想远在江陵的老母亲,只要她能安好,做儿子的别无牵挂。
“前面两侧是山谷,大军穿行需小心谨慎!”等穿过彭村,韩嵩紧皱眉目,他拉住一个劲往前冲的吕介。
“荆州现在空虚一片,哪来的伏兵,韩公多虑了,大都督正在襄阳城下等着咱们呢,仅管赶路便是!”吕介不以为然,因为他的探报早就侦察过这一带,除了不愿离家远行的老弱妇孺,这一带连个正经汉子都没留下,更何况敢于伏击七万大军的敌军。
“唔!”想想也是,不能因为个人的无端预感而影响到进军速度,韩嵩狐疑地张望山谷两侧高坡,也只能放弃主见,跟随在吕介的后面,大军直插入谷。
“喂,前面甚么情况,为什么不动了!”前锋入谷没多久,后队响起一片不耐烦的叫喊声,传到吕介耳朵里,他才开始有些担心韩嵩的预言。
“报,将军,前面道路受阻,山径遭受到泥石流的破坏,前锋正在加紧清理!”不多时,前方的探报飞然而至,首先向吕介汇报情况。
“叫他们快点!”听说只是泥石流,吕介心里的石头才落地,他朝身侧的韩嵩微微一笑,朝探报下达命令。
见一时半会没动静,二人翻身下马,他们牵着缰绳并肩步行起来。
“韩公,说实话,无论此番能否成功攻破襄阳,我对荆州的前景始终感到悲观!”吕介见惯了权力之争,到最后大家斗得头破血流,倒霉的还是平头百姓。
“吕将军果有先见之明,无论是刘荆州还是蔡都督,他们皆无冶世之能,当今天下能称得上众望所归之人,非他莫属,我等来日若能投至其麾下,家业方能兴盛,仕图才能畅通!”
“天下竟有此等人,还望韩公指教!”韩嵩在荆楚之地彼有名望,无论文臣武将都对他敬重三分,连他都这么认为,吕介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只是好奇的是,他指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曹操曹孟德!”韩嵩在刘表面前向来直言不讳,更何况在一介武夫面前,他不怕因为言论不当被砍头。
“哈哈,韩公你还真敢说,不过说实话,自从朝廷大军进驻南阳之后,荆襄不少将领都有想法,要不是刘皇叔坐镇荆州,又得众诸候一致认可,谁有那个胆量和曹丞相抗衡!”吕介想起一个月前,蔡瑁把他叫到私密处,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
“荆州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而刘荆州冶下的荆襄太平这么多年,将领久未临战,士卒疏于训练,如今又逢君主病逝,大都督想执掌州事,真是外患未除内乱又起,如若再不寻条明路,你我只有死路一条!”
“韩公所言甚是,若有出路,还望知会某一声,我愿随你一起远行!”吕介马上拱手,他虽腹中无策,但懂得尊重贤才,韩嵩便是他心目中的方向。
“好,我们静观其变,等时机成熟,再做打算!”望着远处军旗飘摇,韩嵩闭目轻叹,他又何尝不是在等待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