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近来听闻大圣归来并出现在此地，老朽顺路便特地来看看，看看大圣是否有需要老朽或天庭相助之处。”

然而，对方不说这话还好，那么一说，孙悟空却嗤笑一声，干脆扛着他的金箍棒起身就走。

“得了吧！”

“你们天庭那点心思，俺老孙还会不清楚？”

“玉帝老儿不就是想派你来探探俺老孙的底细，顺便再看看能不能顺利将盘丝岭给收拾吗？”

“俺老孙知道的，你们怕盘丝岭这些人，也怕俺老孙，还更怕俺老孙和这些人混一起去跟你们为难！”

说着说着，孙悟空直接‘呸’的一下，将嘴里咬着的狗尾巴草给唾到了路边。

“哎！”

“等等……”

看到孙悟空要走，鹤仙人急了，连忙跟上几步，但语气却依旧温和，并没有着急的意思。

“大圣……”

“大圣又何必如此戒备？”

“老朽此番前来，确实是带着诚意。”

“天庭对大圣也并无恶意，只是希望大圣能明白，三界秩序需要维护，若任由盘丝岭这般发展下去，只怕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说完，鹤仙人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悻悻，显然这些话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但没办法，既然天庭让他来此，那不管怎样，有些事情，有些话即便是违心，就还是得去说以及努力办好的。

“……”

而他那么说，前边的孙悟空果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一脸古怪地回头瞥向了那鹤仙人好几眼，最后才冷笑道：

“并无恶意？”

“老倌莫不是忘了，当年俺老孙是怎么死的？”

“你管那叫没恶意？”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但他可不认为眼前的老东西会忘了当年的那场大战。

“还三界秩序？”

“呵！”

“天庭所谓的秩序，不就是把三界众生给当成羊群来豢养，用三界的芸芸众生炼丹，去当肥料，去供养灵蕴，好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佛长生不老吗？”

“俺老孙难道有说错？”

对方那种说辞，骗骗一般的凡人或者乡野村夫也还行，想骗他这个当过齐天大圣、当过斗战胜佛，见过天上地下各种黑暗和黑幕的猴子，那不是在开玩笑嘛！

要是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他当年至于放着那好好的斗战胜佛不当，偏要跑回花果山去？

“……”

而孙悟空那么说，鹤仙人自然是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并摇头叹道：

“大圣此言差矣！”

“天庭所做的一切，确实皆是为了三界的稳定与繁荣。”

“那长生之法……”

“虽有些许争议，但也无非是为了更好地维护三界秩序。”

“所作所为亦不过是被迫为之，就像人不能因噎废食那般，此间种种，可不是大圣所想的那般简单。”

“说实话，天庭也是迫不得……”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悟空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你放屁！”

怒喝着让对方闭嘴后，孙悟空眼中金光闪烁，然后快步走回来跟鹤仙人对视的同时才恶狠狠地咬牙讥讽道：

“别人不知道，俺老孙会不清楚？”

“你们这些神佛，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三界，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各自的长生逍遥和利益！”

“嘴上说的好听，可一个个却都把三界众生当成蝼蚁，随意践踏，还有脸说这是为了稳定与繁荣？”

“说起来，你们才是那让三界动乱的祸根吧？”

“俺老孙当年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那个果位，容易吗？但凡你们不那么差劲，但凡你们要点脸，但凡你们不那么肆意妄为，俺老孙也不至于丢下一切跑回到花果山去！”

说完，再次恶狠狠地和对方对视了一会，看到那鹤仙人再次哑口无言，孙悟空才咧嘴冷笑了一下后，愤然转身又准备离开。

“大圣……”

然而，才走了没几步，那鹤仙人却又不死心地喊住了他。

“……”

而看到孙悟空并未停下，也更没有要转身的意思后，鹤仙人才不得不一边往前跟着走，一边用那种无奈的语气感慨着解释道：

“诚然！”

“长生之法虽多有不妥，但也是无奈之举。”

“东天西天那么多神佛，若无长生之法，如何能长久守护三界？”

“若无灵蕴，天庭又如何能维持运转？”

“凡人国度，帝王朝廷尚且收税，天庭和佛门掌管三界，收取些许灵蕴也是无奈之举。”

“大圣又何必苛求？”

说着，鹤仙人看向孙悟空的眼神也多有些不解。

要知道，天庭的仙神之位虽都是固定有数的，但眼前的猴子却是个例外！

别人就不说了，单单是眼前的猴子，在其一番大闹天宫之后，不仅得了个有名无实的‘大圣’名头，后来更是在被压了五百年后于西天得了个‘斗战胜佛’的果位，比之那些换了好几拨的六丁六甲和二十八星宿什么的可强太多了。

可结果呢？

对方还是不满意，终究还是再次反出天庭回花果山去了，接着才有了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