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归噘嘴:“还不是你气我!”
霍朗之说:“以后不敢了,皇后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吧。”
傅念归笑了笑:“好吧,有下次就给我跪搓衣板。”
霍朗之点头:“一言为定。”
傅念归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笑了笑道:“好啦,说正事,中了瘴毒的士兵拖不得,要赶紧解毒,你在山下待着,我去给你的士兵配药。”
日暮山是傅念归的地盘,霍朗之完全放心,就由他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傅念归回到山上犯了难。
药丸不够,只能直接熬夜颜花做汤药,可是这些花还没有出花种子,现在拔下的话,明年是不会有夜颜花的,而且夜颜花只长在灵泉,等于说只要这一处。而他身边的药都留给士兵了,他现在也没有药了……
傅念归望着咕咕流动的泉水,叹了口气,片刻以后站起来,怅然道:“罢了,反正我也活不久,山下好几万的士兵,能让他们活下去,也算是我死得其所吧。”
“瘴毒不解,他们都活不久,夜颜花制成汤药可以救他们,至于我自己,就算有了药丸还是解不了火寒毒,那就……认命吧。”
傅念归一晚上拔完了所有的夜颜花,制成了一大锅汤药,第二天一早下山分给了士兵们。
霍朗之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心疼不已,“你一晚上没睡啊……”
傅念归笑了笑:“给大家做药丸呢,没时间睡,没关系,上路以后睡吧。”
霍朗之说:“你自己的药呢,带了吗?”
傅念归一愣,然后强颜欢笑:“带了,你放心。”
霍朗之点头,“那就好。”
傅念归说:“这药丸可是我的命根子,我还要和你一起天长地久呢,怎么会忘了。”
霍朗之笑了:“知道就好!”
傅念归临走之前望了望那云雾缥缈的仙山,想起昨日照灵泉的情景,泉水叮咚,照着他的影子,他拿下面具看着自己的容颜,如果是健康的躯体,几年之后会长出皱纹和白发,他会老去,可是不健康的躯体,几年之后就是一堆白骨。
霍朗之是个将军,他一定爱护自己的兵士的,他还是个皇帝,他也要保护自己的子民。
这些士兵陪霍朗之出生入死,在必要的时候,能救霍朗之的命,用自己所为的生路换他们活下去,并不亏。
“傅念归,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你不是好人,但你活不久了,你就不能试着去做个好人吗?”他对着泉水这样说,但真实的没有人回应他了。
只有夜风呼啸。
他想起无数个孤寂的夜,只有他一个人,伴着青灯明月长眠。
“罢了,就算没了所谓的生路,好歹不孤独了,余生,随他吧。”
这个随他,是随命运,亦是随霍朗之。
“就算你不跟我道歉,我也舍不得离你而去。”
“早就决定要跟你一起走了啊。”
“何况,你肯定会来找我的,我深信不疑。”
回去的路上,霍朗之骑马带着他。傅念归紧紧贴着他,觉得他身上热得异乎寻常。
傅念归问:“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霍朗之说:“还是老样子,怎么了?”
傅念归借机抓住他的手,确定是不正常的热。
他在行军间隙询问了一些兵士,得知皇上这阵子确实喜怒不定,很难伺候,倒不像之前的那些大人物一样动不动就让人掉脑袋,但是总是时不时发脾气已经足够吓人了。
傅念归当然知道,有时他给霍朗之送饭,而他正在处理王都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也会不耐烦的想冲他发火,只是因为见到是傅念归,强行压下了火气罢了,而他那不耐烦的表情和紧皱的眉头却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
傅念归担心起来,心想霍朗之这阵子脾气不好,身上又不正常的热,会不会和毒素有关?
到达沂州的时候,霍朗之再次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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