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点头:“也好,杀伐太多,到底不利于修身。”
霍琛之把剥好的虾放在宋氏碗里:“多吃点。”
霍朗之又给傅念归夹了一筷子鸡肉:“多吃点。”
傅念归望着碗里小山一样的菜,哭笑不得。
最后他吃撑了,被霍朗之拉着散步消食,再送回府里。
又是三个月没见念之,小念之又长大了一圈,原先的小奶狗,倒是长出了雪狼的样子了。
不变的是小狗崽子的性子还是粘人,远远瞧见了两人就扑上来,得亏是朝着霍朗之扑过来的,不然这冲力能把傅念归冲进池塘里。两人又和狗崽子玩了一会儿,霍朗之等傅念归歇下了才回霍府。
柳风拂望着霍朗之离开,翻身进了傅府。
傅念归睁开眼睛:“表哥。”
柳风拂笑了:“见到离兮了?没愿意跟他走?”
傅念归摇头:“别劝我了,我不会离开的。”
柳风拂叹了口气:“行了,我不是来劝你走的,我是负责保护你的,这阵子累了吧,听说你还遇刺了,本来我应该去护送你的,结果我这里出了点事情,幸好你命大,不然……”不然自己可能也不能活着找弟弟了。
傅念归道:“我还可以,表哥,你知道离兮是东梁的国师吗?”
柳风拂一愣:“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身份在羌族挺高的,在东梁也是位极人臣的人物,但素日里没有往来,所以真的不太清楚。”
傅念归说:“好吧,我其实,比较担心他对霍朗之不利。”
“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答应跟他走,至少这样,霍朗之是安全的。”
傅念归低下头:“算我自私吧,我不想离开他。”
“可是他的身份,他早晚也不会属于你,这样的幸福,就像是偷来的,值得吗?”
“值,我这人从头到脚,就连命都是从老天爷那里偷来的,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柳风拂垂眸:“是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看似都是为了身边的人好,但实际上,到头来对谁都不好。”
傅念归没听清他的话,问,“你说什么?”
柳风拂笑了:“没什么,只是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了,我曾经有个亲人,在我回到羌族的时候,因为希望他自由,就送走了他。”
“之后找不到了吗?”
“嗯,好多年了,再也没见过。”
“说不定他也在找你。”
柳风拂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
“他那时候才五岁,而且我为了他的安全,我怕他来找我,喂他吃了药,他早就忘了我了。”
“表哥……”
“念归,我很羡慕你。”
“至少你还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至少你勇敢,至少,你没我这么孤独。”
柳风拂望了望手中的银环:“好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傅念归沉默看着他翻窗离去,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也有自己的言不由衷,坚守了责任,可能就失去了挚爱,但谁也说不清,这样的天平,到底孰轻孰重。
休息了三天以后,霍朗之在进宫面圣之后赶赴霍家军军营。
三个月后的新兵完全脱胎换骨,他站在校场上,终于能满意的对他们的行动点头了。
他招来陈民和甄锐,夸赞道:“练得不错,有点成效了。”
陈民说:“前几天列阵比赛,还有几个特别出类拔萃的苗子呢。”
霍朗之笑了:“是嘛,都有谁啊。”
陈民说:“一营的钟少游。”
霍朗之道:“倒是没想到。”
场上士兵正在练习射箭,钟少游是最中间那个,霍朗之很容易就能看见,于是看见他举起箭靶对着靶心,轻轻松松,一箭中靶心。
霍朗之走过去:“想不到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钟少游放下箭矢,“霍将军回来了,好久不见。”
霍朗之说:“听说你现在是新兵营的营长了,恭喜。”
钟少游擦了把汗:“以前不用心,这几个月没日没夜的练,才知道,原来当你射了八百支箭以后,下手才会有轻重,才能让箭跟着你的命令走,是我以前太轻敌,才让你走在了我前面。”
霍朗之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希望你早日超过我。”
“一定!”
霍朗之从旁边的兵士手里接过三根箭矢,搭弓射箭,三箭齐发,齐齐列入靶心。
霍朗之扭头对钟少游笑了笑,道:“不嫌弃的话,比试一下?”
钟少游也是一笑,接过箭靶来……
嗖嗖嗖三箭,一箭空了,一箭入靶心,一箭偏了一点点。
“技不如人,但我总不会一直输给你。”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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