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
“急什么?”
“抱重侄孙!”
秦源:“……”
傅念归也没料到霍朗之会那么快回来,那时候他手上滴着血,一脸死灰相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仿佛入魔一般,把霍朗之吓坏了,以为他被人刺杀了,赶紧拽着他就来治疗,等老军医把他的手包成了一个粽子,霍朗之小心翼翼扶着他出来,这才想起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傅念归想了想,没敢把那位所谓表哥来找自己的事情说出去,这里面牵一发动全身的东西太多了,他只要稍微不慎,就会露出很多马脚,霍朗之很聪明,他不能冒险。
“没事,我刚才想喝粥,手滑,就把东西撒了,碗也弄碎了,我不想麻烦别人,就自己去清理,谁知道我又走神了,就……”
霍朗之无奈:“我才走开一会儿,你真是……”他揉了揉傅念归的头发,“不想麻烦别人,以后这种事就来麻烦我,我不怕麻烦,你别自己动手了,细皮嫩肉的划几道,你不心疼我心疼。”
傅念归乖巧点头:“知道了。”
他难得这么乖巧,霍朗之很受用,“走吧,我带你再去吃点东西。”
“你不去训练吗?”
“让他们先打着,这群新兵,是得好好磨磨性子,现在,你比较重要。”
傅念归心里一暖,随即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霍朗之那么好,自己却一直欺骗他,嘴上说着两不相疑,行为却是完全相反的,若是哪天,霍朗之知道了身世,知道了自己和羌族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霍朗之当然不知道傅念归的心理想法,他让厨房再做了点粥,又炸了点春卷,配着一些酱菜,盯着傅念归吃完了一碗粥才作罢。
“你看,你这手又伤了,怕是短期内不能跟我比试了。”
傅念归嘟嘟嘴:“短期内你东梁第一的美名保住了,开不开心?”
霍朗之反应过来这人是拿自己开涮,抓着人好一顿蹂躏。
自从那次在营里见到表哥以后,傅念归一直留心身边,生怕有人对霍朗之不利,倒是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霍朗之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以为营里谁惹他不痛快了,偏偏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知道傅念归不开心,他吃饭的时候常常心不在焉的,自己一动他马上就站起来,自己去看新兵训练他也死缠烂打要一起去,自己担心大太阳下面站着会让傅念归受不住,二殿下扛着一把伞站在太阳下盯着自己瞧,好像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样,士兵们不解那位大雍二殿下为什么总是来训练场,也不解他来训练场不看他们却总是盯着将军看是为什么,却没人敢上去和他搭话。傅公子也不觉得尴尬,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自己那个表哥从哪个地方空降过来伤了霍朗之。
就这样提心吊胆过了几日,几日之后霍朗之休沐回家,傅念归也跟着他一同回去。
霍朗之带着傅念归一起骑马,傅念归依旧眉头紧锁。
霍将军无奈了,抬起一只手钻到傅念归的腋下去挠他痒痒,傅念归怕痒,这是之前霍朗之给他扎针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傅念归禁不住这样伺候,不管心情多复杂都会笑出来求饶。
这次也是这样,傅念归咯咯咯笑在他怀里东躲西藏,幸亏临风比较敏捷,不然两人这种作风肯定摔个狗啃泥。
傅念归道:“好了,你别闹我了”
霍朗之这才撒手:“我看你这几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怎么了?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啊。”
傅念归想了想:“我想念之了。”
霍朗之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下次咱们出门得把它一直拴在身上才好啊,你放心吧,一会儿你回去,念之只会肥了才不可能瘦了,你想它想的吃不下饭,说不准它都和隔壁小母狗眉来眼去去了。”
傅念归瞪他:“隔壁是你家!”
霍朗之:“啊?哦,那你可以放心了,你儿子的清白保住了,我家不养狗。”
傅念归被他逗乐了:“我没事,就是好不容易有了家,就有些多愁善感。”
“那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好像怕我跑了一样。”
傅念归低着头,“其实我一个人,到哪去都无所谓,哪里都可以活下去,但哪里都不是家。如果你……”如果你在我身边,那就是我的家。
后半句话傅念归没有说出来,但霍朗之却懂了他的意思。
在霍朗之的认知里面,傅念归一直都是个很孤傲的人,他年少时很有灵气,聪明又不乏锐意,只是幼年丧母,被父亲抛弃,独居满是毒物的深山,他的性子慢慢变得孤僻了,他用冷漠疏离作为保护壳来保护自己,偶尔露出一丝孩子气,是他喜欢你的证明。他坚强独立,仿佛天
地间就只有他一个人,有自己的想法并坚定实现,但又是能为了喜欢的人毫无保留的付出真心的人,在他眼里,天地之间,霍朗之是他相扶一生、不离不弃的爱人,傅苍术是对他好的亲人,需要报恩,小念之也是他的家人,是他肩上的责任。
他一路走来,背负着这世界强加给他的恨,在复仇的路上,却从没有丢失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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