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之抽空去看傅念归,对他眨了眨眼睛,傅念归本来有些紧张的心因为他冷静下来。
他朝那人笑了笑,喝了口茶,心想,他都能摆平一切了,我到底在慌什么呢。
难怪刚才在门口提什么入赘下嫁,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霍朗之不想再提亲事的问题,且他没有忘记此行最大的目的,觉得还是先完成任务比较好,于是问:“大表兄和嫂子呢?”
大伯道:“都在济慈堂呢,今天轮到他们当职,你既然来了,应该是留下吃个晚饭吧,晚上就能见到他们。”
老太爷蹙眉:“怎么说话呢,俊臣来了家里,肯定要住在家里啊,哪有入外祖家而不住的道理!”
霍朗之道:“这次真的不方便,陪外祖用了饭就要走,有公务在身,一军的人都在驿站等我呢。”
他这么说,必定是有皇命在身,大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霍朗之在心里盘算怎么开口,林家不管是男子还是妇人都是行医的好手,好像随便找个人都能给傅念归诊一诊脉……
二伯母道:“朗之难得来,要是方便的话,替我带着药材和布料给四妹妹吧,好久不见她了,我也怪想她的。上次她来书信说要这些药材,还要些布匹给你们做衣裳,我都备着呢,本来想托路过的药商带过去,现在你来了倒是正好。”
霍朗之忙站起来作揖:“多谢二伯母。”
他清了清嗓子,撩起衣摆跪地面向外祖父:“俊臣的这位朋友身上带了点毒,这次拜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请外祖帮忙给他诊治一二,看看能不能解毒。”
众人这才把目光移向傅念归。
这人一身白衣,看着孱弱的很,半张面具遮住了面容,但露出来的那一部分已经能让人窥探出这面具下的容貌是何等的天人之姿,后头那些小厮望向霍朗之和傅念归的神情都带着些玩味。
傅念归如何不知道那些人的目光的含义,但是霍朗之已经踏出了一步,就不容他后腿,于是他站起来向高位上的老太爷作揖:“朗之……俊臣兄心善,得知我身染大疾后总想着帮我找人医治,不知道是否让各位为难了,在下……”
老太爷笑了:“原来是二殿**上带了病,好说,我林家家训便是:救死扶伤、不论身份,即使不认识的市井小民尚可上门求医,何况二殿**份尊贵,又是俊臣的朋友。”
三伯母把霍朗之拉起来假意训斥:“你这孩子,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怎么还跪上了,可见和二皇子交情非同一般。”
霍朗之道:“确实是交情非同一般的朋友,也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惺惺相惜。”
老太爷示意二孙子去拿药箱,他让人搬了椅子,让傅念归坐在面前。
霍朗之道:“二殿下也精通医术,可是医者不能自医,也是一件憾事。”
听到这话,医药世家的人来了兴趣。
“不知道二殿下师承何处啊?”
“我母亲来自东陵羌族,学医,承自羌族巫医一脉。”
老太爷一愣,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哆嗦:“你……你的娘亲,不,殿下的母妃,可是羌族圣女?”,傅念归一愣:“老太爷怎么会知道……”
老人家叹了口气:“我那小女儿与你家有些渊源,说起来,你娘亲还于我们林家有恩,既然这样,那我给你诊脉,也是应该。”说罢他示意傅念归露出手腕,老太爷给他把了脉,又让自己的子女们轮流给他诊断,先是大伯,随后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三伯、三表兄、二表兄和二表嫂。
傅念归知道,即使林家家训是救死扶伤,也万万犯不着为一个陌生人全家出动,无非是因为自己是霍朗之的朋友,与他是大雍二皇子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霍朗之悄悄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这么说,二皇子的母妃和我娘还有渊源?”
老太爷笑了笑:“具体的事情,你回去以后去问你娘吧,我也说不清。”
霍朗之笑着看向傅念归:“想不到我们还有这缘分。”
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的时候,霍朗之附在他耳边安慰他:“不要紧张。”
大伯坐在那里写单子,老太爷道:“二殿**体虚的很,应该是常年住在了阴寒的地方导致的,最好能换个光亮的居住环境;强身健体,也是康复的一个重要手段;我看二殿下总是眉头不展,可见是心事过多,不利于养病,治愈二殿下的心事,作为外人也不能多置喙什么,只是二殿下如果想要痊愈的话,一定要放下心结,其三,二殿**上的毒,应该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一种蛊毒,只是当时没有被发现,潜伏时间比较长,因为一场火灾被激发了出来,即罕见奇毒火寒毒,这种毒每月十五发作,痛苦难当,是也不是?”
傅念归真心佩服:“俊臣告诉我林家是医药世家,起先不信,现在完全叹服了。”
老太爷说:“我行医五十多年,看得书如过江之鲤,坦白说,只在《疑难杂经》上见过这种毒的记载,不知如何解。”
傅念归垂眸苦笑,果然,生死有命不可争。
老太爷又道:“但是,毕竟你还年轻,体魄总不会比斑蝥老者还要差,我林家有一种引毒的金针,可以克制一部分毒性,我可以传授给你制作方法,你可以带去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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