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水面黄肌瘦的选手旁边,鹤立鸡群的林双木整个人像个行走的时刻要爆发的煤炉,林双木眼里迸着寒光,不是好斗者天生的血性,而是被这种寒酸到不能见人的场面戏耍的怒气。
台下珠光宝气的妇人看见军工装陆战靴的林双木,就和蚊子见了血一般地发出海啸般的尖叫,浓妆艳抹也挡不住的满脸横肉在击掌和呐喊的动作中不停地晃动颤抖,无数喉咙排山倒海叫出了“木木”的名字。
林双木深邃的眼中的怨气更凶了,饶头打哈哈的大壮捂着嘴憋笑,躲避着他的视线。
幸亏陈施来不了,要是看到林双木被这么调戏,肯定不会答应出资。大壮心中暗爽。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擂台上。
最后一个动作,凌厉又漂亮地把对手掀翻在地,林双木眼眶充血,喉咙发紧。
“帅啊!”大帅合掌。
底下的人群呐喊起来,如病毒般疯狂蔓延开来,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陷入了几乎失智的狂欢。
他狠狠地砸向地上的人。
“你不也一样吗。”有个声音在说话。
连台下都能听见对方骨头断裂的声音,疼痛震得那人身体缩起,抖了起来。
这一声惨叫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连片的尖叫浩浩荡荡,好似山洪决堤。
“只要没有惩罚,有什么不可以呢。”血液在周身剧烈地燃烧着。
主持人口齿不清地兴奋在一旁铺排播报着实况,眼里闪烁着对暴戾恒河沙数般的热望。
“道德的恶是后来人加上去的,懂得的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快乐。”心里的声音蠢蠢欲动。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在林双木的周围响起,似梦似幻,几乎快把耳朵炸开了一般,全是不用看都能猜的到的刺激到扭曲得变异的嗜血凶残的表情。
在林双木的眼里,在地上翻滚着呻吟的这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仿佛可怜的虫蛆。
“不觉得很好玩吗?”
人群中央的林双木一动不动,他的手挺在了那个无辜人的脖颈。
“不觉得很痛快吗?”
只要用力一掐。
“不想试试吗?”
陈施的笑容突然出现在那人的脸上,千娇百媚,转盼流光。
顷刻间,血凉到底,切骨刺心。
我输了。林双木撤了手。
一声鸣金,所谓的格斗比赛在一片高亢得疯狂的叫喊声里拉下了帷幕。
悲凉地中了名叫陈施的毒,栽得彻彻底底,拜得完完全全。
群情激奋,弱者的呻吟被波澜壮阔的欢呼掩盖得一干二净。
“Cheers!”
熙熙攘攘的夜市,灯火通明的大排档。
盛满液体的啤酒杯在空中撞在一起。
大壮欢快地啜了一口,“林子你今天棒呆了,那些富婆下场都抢着要你的联系方式呢。”
优胜的胜利者没有被喜悦感染,他摇了摇冒着泡沫的酒,想起了那野兽般的嘶吼声。
结束到现在,他还觉得耳鸣得厉害。
老板又送上了一盘烤串。
饿鬼投胎的大壮一把抓起,毫不含糊地啃了起来:“有了林子你,这奖金就像风刮了似的。”他油腻得流油的嘴一张一合:“你想好怎么花了没?”
林双木仰头灌了自己一杯,重重砸在桌上。
“去厦门。”
“去厦门?”走廊里的陈施声音瞬间高了几个音阶,“厦门那么远,也没有人陪着照顾,让你一个人去,大家怎么可能放心?”
“不要紧。”那边传来乐呵呵的声音。
“可是天气预报不是说厦门那里过几天要来台风了吗,”大壮皱眉,说什么都不同意:“你是去旅游还是去抗灾啊?”
“没关系。”林双木决绝地咬下一片手撕鸡。
“不行!”
“不行!”
相隔异地的两人同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