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前一天，今年的七号台风登岸，整座城市都在风雨中摇摆肆虐。
这样的天气连居民都不会出门，更毋庸提去海边。
俞浩早上起得早，望着外面被狂风暴雨吹得好似群魔乱舞的树木，打了个电话给吴娇，让她今天不用去店里，今天不营业。
他摸了摸紧绷的脸，走到电脑前重新登录邮箱。
那天得知牟云笙帮他还了钱，他回到家后给往牟云笙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内容很简单：牟律师，你好。我是俞浩，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们在邕浔市见过几次面，当时得到你不少帮助。最近，我从闫稑那里听说一些事情，非常惊讶，想向你确认一下。希望能尽快和你取得联系。
邮件发出后，哪怕在手机里开通了信息提醒，俞浩还是每天登录邮箱看一看，早中晚，起码三次。但是半个月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得到牟云笙的回复。
“看什么呢？”身后传来了张志敏的声音。
俞浩怔了怔，回头看他还坐在床上揉眼睛，便用“没什么”给糊弄了过去。
张志敏笑了笑，说：“你不是一到下雨天就不喜欢开电脑吗？这几天怎么总盯着邮箱看？放心，有新邮件会提示的。”
“也没什么……”俞浩转身，看他从床头爬过来，心里一悚，别过眼睛喃喃道，“快把衣服穿起来。”
张志敏伸手把俞浩拽到床上，转眼功夫把他压到身下，笑道：“穿来做什么？还要脱。”
俞浩面色通红，余光瞄了一眼他的腿间，逃避地转开脸。
转瞬间，张志敏吻到俞浩的颈子上。
过了一会儿，俞浩吃力地伸手往枕头底下找安全套，却摸了个空。
另一边，张志敏把床头柜抽屉里的盒子拿出来，倒了倒，什么也没有。
俞浩怔了怔，听见他讨好地说：“先赏我这次吧。”
他的声音带着湿气灌进了俞浩本就有些浑噩的脑子里，迷迷糊糊中他点了点头。
雨后来停了。
俞浩躺在床上，望着被雨水打湿的窗玻璃发呆，外面仍是模糊一片，椰树和棕榈树依旧摇晃得很厉害。
只有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先是听不到，而后才是真的没有了。
腰隐隐地有些发酸，他被张志敏从身后搂住，背上能感觉到他温热的胸膛，而张志敏的呼吸就在耳边。
俞浩出了一会儿神，问：“你饿了没？我去洗个澡，煮点吃的。”
“嗯。”张志敏舔了舔他的耳垂，说，“雨也停了，吃完东西我们去看房子。”
俞浩怔了怔，说：“这天气还出去？”
“我也就周末有空。”张志敏亲了亲他，坐起来说，“先去看看户型，也不一定要买。”
他迟疑着，最后也跟着起来了。
张志敏洗澡的时候，来了个电话。
当时俞浩正在厨房煮稀饭，听到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很久，便走出来看。
见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俞浩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还紧闭着的浴室门口，想了想，还是没有接通，让它继续响着。
同一个电话打了三次，最后才偃旗息鼓。
等到声音终于消失，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俞浩还留着幻听，似乎那铃声还在。煮好稀饭，他端着锅子来到饭厅，又回房间里看了一眼，果然只有三个未接电话。
“谁的电话？”张志敏洗完澡出来，问道。
俞浩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没接，刚过来看的。”
他说完又走回饭厅，瞄见张志敏把手机拿起来。
他平静地盛了两碗稀饭，摆好筷子和羹匙。
俞浩很久没有听见张志敏说话，也没有见到他把电话打回去。
过了一会儿，张志敏走过来坐下，俞浩问：“谁的电话？响了好几次。”
张志敏拿起筷子，顿了顿，摇摇头说道：“不认识，陌生号码。”
“这样。”俞浩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售楼小姐看是两个男人来看房子，不免奇怪，或许以为他们都没有在意，偷偷地打量了他们一番。
她微笑问：“请问是几个人住的房子呢？”
“两个。”张志敏一面看着楼盘沙盘图，一面说。
“哦，这样C区这边的小高层是最合适了。”她指着沙盘图上的某栋楼，开始介绍起来。
“我们这个楼盘的地形都很好，四小也要在这里设立分校区了，方便孩子读书。”售楼小姐说道，“购买我们的房子，车位会有打折价。”
俞浩在一旁听着，不吭声，半天发现连张志敏一直不说话，不免拍了拍他的背。
张志敏猛然回过神来：“啊？”
“发什么呆？人家和你说话呢。”俞浩笑道。
他怔忡片刻，挠了挠额头，对售楼小姐笑道：“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售楼小姐眨巴了两下眼睛，把刚才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等张志敏说想自己看一看之后，售楼小姐对他们礼貌地笑了笑，并且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这种天气出门的人本不多，更不要说来售楼部看房了。
俞浩看了看，算上他们两人，这里也就六个人而已。
其中有一位老先生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逛着，还有一户三口之家，小孩只有五六岁大，在爸爸妈妈的身边活蹦乱跳。
他们在沙发坐下，俞浩看看张志敏，问：“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什么。”他摇摇头，低头喝水。
俞浩想了想，说：“其实我没有见到特别喜欢的，既然只是来看看，不用想太多，当是来玩的。”
“哦。”他应了一声，好像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俞浩说的是什么，解释道，“房子还是早买早好。”
想到今天早上那个电话，俞浩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志敏似乎看出俞浩有心事，振奋了精神，又笑着说：“刚刚看到的那个三室两厅的不错，结构挺好，又坐北朝南。就是楼层低了点儿，会被旁边的大楼挡住。”
刚才俞浩就是听那个户型的介绍听得入神，闻言点头，感叹道：“要是高层也有这种户型就好了，刚才那个售楼小姐说，这期的已经卖光了。”
“那就等下一期，我们早点来呗！”张志敏安慰道。
俞浩牵强地笑笑，说：“不过高层肯定更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