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还是冬7(2 / 2)

长得都让顾温觉得那股被本能操控身体的现象不会在出现,一如他始终没有发现背后监视自己的人。

要不是医院一直保持无声无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顾温都要以为是错觉了。

但他的警惕性还是没有减少,为了维持现在平静的日子,他整个人处于十分戒备的状态。

这个状态也持续了很久,导致那股灼烧感再次出现的时候,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细腻皮肤上不断有血珠渗出的手,在床头柜上不断摩挲。

“水……”

“水……”

“水……”

干裂的唇瓣里吐出支离破碎的单音。

这一次,来的比之前任何一次凶,来的猛。

五指好不容易摸索到冰凉的水杯,顾温眼底露出得救了的神色,灼烧感就猛地一涨,抓住水杯的右手一抖。

安静的空间突兀的响起哐当一声。

透明的液体倒了一桌子,顺着边边角角往地上流去。

迸溅在白皙手背上的水珠仿佛遇到灼烧的火焰,挥发成一缕缕烟雾升起,围绕顾温手为中心,高温让淌在桌上的水不断蒸发,上升的烟雾模糊了顾温的脸,好让他那张扭曲的脸没有那么狰狞。

挣扎地从被子里爬出,顾温感到自己被一团火烧着,那团火不止焚烧着自己的身体,还焚烧着灵魂,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整个人都被这股情绪所控制,像野兽一样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撕碎!

雪白的飞絮从裂口飘出,如冬日的雪,纯净美丽,又带着一丝暖意,将顾温埋没。

白羽下的肌肤上有一条条青灰的血丝,犹如活着的虫子一样在他薄薄的皮肤下流动,随着血液的流动,他原本白里透红的肌肤也慢慢的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像死亡逐渐靠近。

那火焰要将自己烧成灰烬,这让弓成虾米一样的顾温挣扎地滚下床,坚硬地面带来的疼痛在灼热的燃烧感下忽略不计,艰难地朝卫生间爬去。

“砰砰砰。”卧室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小温,你怎么了?”顾方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到顾温的耳里,如尖针一样扎在他痛的不行的心脏上。

一瞬间□□上的痛疼被忽略了。

此时的顾温就像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身上衣服早被渗出的鲜血所染红,可他还记得这道低哑的男音是谁,十指用力插入地面死死抓紧。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温赤红了双眼道:“打翻床头杯子,没事,我先去洗个澡。”声音有些发颤。

门外的顾方想了想,刚从那碰撞声的确像似杯子翻到的声响,加上顾温又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既然怎么说了,顾方也当如此信了。

“那你先洗澡。”脚步声慢慢远去。

此时趴在地上的顾温眼中有两道血泪留下,那不断折磨着自己的灼烧感要将顾温全身血液给逼出体外。

顾温艰难地拔出双手,留下十个小洞,又往前爬去,身体犹如一只沾了红墨水的毛笔,在地上划出一条艳红的痕迹。

三米。

两米。

一米。

渗出肌肤的血珠模糊了顾温的视线,将他熟悉万分的卧室变成一个命案现场,虽看不清前面的事物,凭借着熟悉感,顾温扒拉住水龙头。

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整个人挂在水龙头上。

哗哗哗。

一滴滴冰凉的水珠从花洒里落下,打在半挂在水龙头上的顾温。

冰凉的水珠并没有缓解顾温体内的灼热感,反而激怒了那团火焰。

明明开的是冷水,白烟却在顾温身上升起,缠绕在头顶。

不要说外在的水,顾温的身体,拒绝一切液体的靠近,即使是源于他自身的血液。

可没了血,怎么活?

痛苦折磨着顾温,他大张着嘴巴喘着粗气,想要尖叫,想要发泄自己的痛楚,可喉咙即使冒了白烟也没有吐出一丝声音,因为一墙之隔后有顾方。

坐在客厅里的顾方有些坐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些烦躁的他摸了把裤袋,两手空空。

当初和顾温做了约定的他那摸得到烟的存在,只能倒了大杯的冰水,一口接一口的灌。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入腹部,没有将顾方的烦躁冷却,反而放他猛地放下玻璃杯,抓了抓自己的头皮,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

好几次,顾方都有一种冲动破门而入。

也不干什么,只要能见到顾温和平常一样在里面,自己的烦躁自然会平息。

可顾方又觉得自己大题小做,为了一杯打破的水,瞎紧张,简直小题大做。

明明儿子还没娶老婆,自己怎么就先步入卖儿子的心态?

自己年轻时也不是这样毛毛躁躁啊……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虽说如此,坐不住的顾方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回渡步,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到底不安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就是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最终忍不住的顾方冲到了顾温紧锁的卧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