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一针扎手上:“哥,你着急赶我走,是不是怕我赖在家里吃闲饭?”“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和李德哪能耽误你一辈子的大事?”“我坚决不同意。”“菊香,哥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与大鸿没缘份。”“我俩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那啥才叫缘份?”“你想想,大鸿现在初中毕业了,不论凭成绩还是凭关系,他肯定推荐读高中,今后甚至读大学,成为公家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来的缘份?”
菊香心里有些茫然了,沉默一会说:“大鸿哥绝不是那种人。”“菊香,人都会变的。不要到头来,翘扁担挑粪桶两头失掉,真到那个时候,你去哪里买后悔药啊。”
盲娃儿卷支旱烟点燃,抽几口接着话头说:“那个唐海舟,你在舅娘家见过的,虽说人矮小一点,岁数大一点,这些算啥呢。”
唐海舟是个幸运儿,让老天放生富庶的川西坝上。遗憾矮小貌丑又是个带把儿的,反之东施也赛西施,不愁在大CD攀上高枝儿。这样那圈儿里自然阴阳失调,更论不上他的份儿。于是他这样的男人,便把焦灼的目光投向贫困的东山上,那里的小家碧玉,为了吃饱肚子给他们传宗接代。华梅二姐华芳也是这样嫁到了水坝上。
盲娃儿接着说:“舅舅舅娘是可怜我们,人家平洋大坝上的男人,谁愿同东山上的姑娘攀亲?别人求之不得的一门亲事,你倒好总往外推。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呆在山旮旯,拖累大鸿过穷得叮当响的日子?菊香,听哥一句话,为他好也为你好,放手吧。”“哥,别逼我了,让我好好想想。”“我们等不起了。爹妈死得早,长哥为父,这事哥就给你作主了。我叫舅娘尽快约个时间,你先去看看家再说,这样总该行吧。”
菊香扑在床上哭泣着想:“我就不信没缘分。”她翻身起床去大鸿家,熊幺娘在喂猪,她走向前帮忙说:“幺娘,大鸿哥在家吗?”“下午去同学家了,要过几天就才回来。找他有事?”“啊,没啥要紧事。”
菊香站在黄桷树下,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回味着儿时同大鸿树下嬉闹的场景,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出了声;哭了,哭得泪流满面。她想:“大鸿哥呀,为啥我最茫然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偏偏不在呢?难道真是我哥说的那样,你我没缘份?”
“老天呀,干吗这样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