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那天的说法让你们王子十分难堪,我道歉,是我不对!但我算出的卦象的确没有不准的,我说的也都是将要发生的事实,呸!”
这话一出,倒让这波斯老头显得更加激动了,一张满是皱纹充斥着岁月痕迹的脸,在听了抚宁这话后涨的通红。
手中的盐撒的也更来劲儿了,嘴里面除了晦气,甚至连不要脸这类的秽语都骂出来了,抚宁这样小的一个女孩儿还是个郡主,却好像对此丝毫不往心里去一样,只是一心都在如何说服他上,在吃足了盐巴后,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你放我们进去,我就有办法让你们王子避免阳*的下场!”抚宁这次倒是长了记性,学会了在说到阳痿时,弱化了后一个字的读音,并没有真的将这个词读出来,只是隐晦的表达了一下。
而就光是这样委婉的表达一下,都让那波斯老头站在她面前,吹胡子瞪眼睛,羞得老脸通红。
“你你你,尼着晦气的丫头,说的什么污言秽语,不害臊!”
那老头一紧张起来,说起云国话这舌头就更加打结了,口音也越发的奇怪,亏得是抚宁理解力尚可,能听的懂他那蹩脚的云国话,才能一直与人交流下去。
虽说嘴里说着抚宁不害臊,但这插进了盐罐子中的手,他却是一直没再拔/出来。
虽说这抚宁郡主在那日觐见的宫宴让他们吃够了苦头,受尽了难堪,但毕竟她可是世人口中最接近天命的人。
数年前,云国那场人尽皆知的死战,也是靠她一人之力,凭借手中卦象强行扭转的。
所以若是其他人胆敢如此诋毁王子,他还能与人抵死相拼舌战一番,但这事出自眼前这位抚宁郡主口中,那他也真是不敢不信。
那老头手捧盐罐僵在原地许久,脸上表情十分微妙,似是经历了内心中的一番苦战后,他才终于狠下心来闭了眼睛,从鼻腔中憋出“哼”的一声,转身让路,对着抚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自那不断飞到自个儿脸上的盐巴攻击停止了后,抚宁心下便有了底,知道自己拿住了这老头的软肋,这请罪第一关多半是过了。
但她也没因为这个就翘尾巴,反而是更加注意了自己的姿态,陪着笑脸对人毕恭毕敬的行了全礼后,才扯了扯自己身后柳欲雪的衣角,拉着人从那老头身边走过。
自己今日是来赔罪的,抚宁对于自己的身份一向拿捏的很准,什么样局面说什么样的话,既然来赔罪那就要有赔罪的样子。
小郡主难得如此放下架子,对人毕恭毕敬的样子,倒是让她身后的柳欲雪有些诧异,毕竟自从他见到这人起,她好像一直就是那样不肯认输,高高在上的。
就连方才他远远见到,被一群人独自围在中间的她,明明那么矮小的个子,那么不盈一握的纤细身材,却还是在人群之中,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打直了腰杆,努力维持着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个郡主,竟然也有这个样子的时候……
柳欲雪跟在抚宁的身后,慢慢的向着府内走着,这府邸极大,各种景致修葺的十分风雅,这边儿一片清韵竹林,那边儿一条潺潺小河的,十分有韵味,而且府中的匠人打理的也好,即便是许久无人居住,也依旧花草整齐,庭院中也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两人在一个个波斯侍女的指引下,绕过了府中一道道石拱门,才终于到达了波斯王子的住处。
可就在这排除“万难”即将见到正主的前一刻,抚宁落在门板上的手却突然僵了,明明只隔一扇门,她却忽然不敢推下去了。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推开门后,见到波斯王子的脸时,应该说些什么了,说实话,她那日在觐见宫宴上说的那番话中,是带了些赌气的成分在的。
因为自己被当作筹码的不甘,因为自己敢怒而不敢言的怯懦,因为周围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帜,做利己之事的愤懑,所以才说了那些话的。
可不论因为什么,她的话对于这位波斯王子来说,终究是个伤害的,被人当场指出那种事,很过分吧……
抚宁虽然看着甚少在意他人的感受,却同时又是最能对于这些事情推己及人的。
抚宁的左手蓦然的攥紧了自己的裙角,可右手却还是如同僵住了一般,迟迟使不上力气。
“是抚宁郡主啊,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呀。”
一阵爽朗的嗓音,透过抚宁手下的木门,从屋内传出来,那声音如同微风轻拂般的清爽好听,言语之中尽显温柔之意,就连口音上,也比门口那波斯老头准确的多,应是那波斯王子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