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泽,速去金阳塔,鬼心被镇压在金阳塔。因红曲归来鬼心躁动,最近一百年,金阳塔镇压之力逐渐失效,里面鬼兽横生,凌仙宗的人准备在最近放人进金阳塔,清扫鬼兽。此时是最好混进金阳塔的时候,如果此次不夺回鬼心,再来,怕不知还要等多少年。”
说罢,祝青承又道:“我这一魂二魄乃是分魂所至,清醒的契机便是与红曲一起踏进王殿。任务完成,立即会受主魂召唤。后面的事,你与红曲自己商量。不过不能再拖。”
韦泽:“鬼心在凌仙宗?哈,凌仙宗那帮老儿,真是该死。”
祝青承:“冥界有一个冥殿,是泰昌的内应。据我在凌仙宗所探得消息,这冥殿的人并非出至黑炎地,而是泰昌大陆损落的修者,以元婴转成的鬼修。冥界这几千年的变化与这个冥殿脱不了关系。你联系膺尊,当年我有吩咐他暗中查探,这么些年过去了,应有线索。”
韦泽郑重点头,道:“红曲的肉身在苍梧。”
祝青承一听,愤怒难抑:“修仙者,不可饶恕。”
苍梧,泰昌鼎鼎有名的历练秘境,每五十年一开,每次开启,都会有大批筑基修为的人进秘境历练。且听说,里面灵气浓郁,灵兽等级最适合筑基的人练手。
泰昌的人真是不放过一点红曲的价值。
封印了她的肉身不算,竟利用红曲鬼体的特别之处,给他们的后辈弄出了这么一个历练场所。
可憎!
祝青承压抑着杀人的心,神情突然惊起:“不好,前几日主魂传来讯息,凌仙宗安排人探查苍梧秘境,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韦泽闻言,大惊:“什么,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发现红曲归来了?”
“不清楚,不能再拖。你安排好冥界的事,就速去泰昌与我汇合。”说到这里,祝青承额心图腾突闪,他脸色一变,急道:“我时间到了,你们速速行动。”
刚说完这句话,祝青承灵魂突兀晃动,竟有了溃散之像。
他抓紧时间道:“我人在凌仙宗。凌仙宗的圣地,便是金阳塔,开启金阳塔的时间在三年后。”
说完这句话,祝青承灵魂越发透明,最后,一阵扭曲,凭空消失在原地。
他乃是分魂,清醒的契机是踏入王殿。可一旦踏入王殿,主魂所下达的命令就完成。任务完成,他必须要回归主魂。
分魂之术,对主魂伤害极大。
分出去的魂离体的越久,主体承受分魂之痛也就越剧烈。
生生割裂自己的魂魄,且还要保证被分出的魂魄能有独力生存能力,那种痛苦,非大毅力者能够抵抗。也就祝青承修为高深,这要换成冥界普通的鬼尊,怕是分魂一成,分出的魂就立即成了残魂。
——
祝青承与韦泽的谈话并没有避讳祝红曲。她向来多思多疑,刚听了个开头,额头就不自觉蹙了起来。
二人谈话让她心惊,同时也恍惚。
特别是在韦泽那句“我家红曲...”出口后,祝红曲识海一震,所有遮挡在她眼前的迷雾都在这一刻散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如洪流般疯狂涌入她的脑海。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
被人挟持时,处在沃月殿时...脑中,也隐隐闪过一些奇怪的东西,但她却并没有去理会。
可是现在,却由不得她再逃避。
她...
祝红曲陷入了迷障,连祝青承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早前在沃月殿曾出现过的彼岸花又一次呈现在了她的额心,这一次,它开得更加鲜艳,几欲滴血,妖异中带着诡谲。与此同时,一阵清风从她身旁拂过,淡淡花香带着沁人心肺的香甜溢入鼻端。
祝红曲涣散的瞳孔突兀一睁,唇瓣微张,压抑不住地轻喝了一声,身子一软,失力倒在了地上。
旁身韦泽见状,长臂一伸,把她带入怀里。
他眼里闪着掩饰不住地愉意,他吸了吸鼻子,怀念地嗅了嗅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低着嗓子道:“红曲,你总算是归来了。”
说罢,他眼帘轻阖,左手食指一抹鲜血顿时浮现。
他用鬼气包裹精血,食指抵在祝红曲额上的彼岸花花蕊上,轻轻一按,把精血按到了花朵上。
精血刚接触彼岸花,花瓣红光滟潋,愈发的妖艳夺目。
与此同时,祝红曲的身体仿佛受这红光影响,身上徒升一束束妖异光芒。红光与冥月照映,乳白色的冥月竟在此刻也闪起了红色异光。
韦泽见状,呵呵呵大笑,笑声除了高兴,还带着让人听不懂的苍凉。他横抱着祝红曲,招来狼牙,往了祭坛飞了过去。
倒是没想到,开启红曲记忆的契机,竟会是她踏入王殿这一刻,如果早知道,在小咸岭时他就会把她带回来。
兜兜转转,一切都在王殿。
此刻她记忆回归,正是她铸□□的最佳时机。韦泽原本打算随便铸一个□□,实力在能和他一起斩开通道就行,可现在嘛.......
冥月很实相,在这三千年里,竟用精血重新孕育了一颗鬼心。
虽然这颗鬼心比不上红曲自己的那颗,但聊胜于无,有心总比没心好。有了这颗心,她铸出来的分、身会更加完美。实力不会被压制的太过严重,如此去了泰昌也有保命手段。
红曲现在修为低下,没办法自己铸出分、身,必要冥月相助方才行。
他到是想出手相助,但红曲乃冥界天生阴体,虽然大伙都属阴,但她却是阴中最阴,她的身体,不能掺杂一丝阳刚之气。他虽是鬼王,但属雄体,天生属性为阳。
他的阳气如果不甚掺入,铸成的分、身必有缺陷。
祝红曲已有肉身,这个肉身是她用九颗兽心所铸。此刻,只需要把那滴入体的精血炼化,与肉身融合,在接受冥月月光洗礼,分、身便能铸成功。
韦泽这么执意要她铸出分、身,乃是唯有分、身,才能与她被封印的苍梧秘境的肉身合二为一。
而临时用九颗兽心所铸的肉体,则不能与真身融合,且修为还会受到限制。
分、身在这方面却限制不多。只要主魂愿意,分、身甚至可以继承真身的全部修为。
韦泽把祝红曲放置在祭坛中的圆石下。
安置好祝红曲,他眉锋微冷,抬眸眺望天空冥月,嘴巴一张,一道奇怪的鬼语从他嘴里蹿出。
鬼语听上去很诡秘,语不成句,仿佛在号召什么。
高悬在天空中的冥月,似有所感,万年不曾移动过的它,竟在这声音响起刹那,竟突兀从苍穹砸落,不仅如此,它似受莫名力量推动,竟往祭坛方向缓缓移动。
它的异动,惊骇了冥界大地。所有生活在冥界的生物都相顾失色。
大伙不寒而粟,短暂骚动后,便纷纷往冥月移动的方向追赶而去。
王城中的人离祭坛最近,也最先追赶上冥月。当他们发现,冥月所移动的地方是祭坛,纷纷开始猜疑起来。
此刻祭坛已经被封闭,供人出入的石门,在韦泽踏入祭坛时就被关上,一群人根本就不知道祭坛内,发生了什么事。
六大主殿的人此时还留在王城,并没有回转各自的驻地。各正殿主率众赶来,却被挡在了祭坛之外。
“喂,老膺,这事你怎么看。”阎二殿主立在石门外,回头,神色不明地看向膺尊。
膺尊有古怪。
天空变异之时,另五殿的殿主全部都赶了去,唯有他没有行动。不但如此,还找死得把修为突破到了虚仙境。
虽他们另五人,后来都被鬼王强迫突破,但他就觉得这事不正常。
这膺尊定然是知道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炎彬温润一笑,接过阎二殿主的话:“阎二殿主和鬼王关系好,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殿殿主怎会知晓。”
炎彬心智不差,在从膺尊口中得知鬼后回归时,便想到了这其中关键。
冥月移位,说不定就和那位鬼后有关。
这种事,在鬼王没有亲口说出来前,他们可不敢随便暴露。
阎二殿主吹了吹大胡子:“笑面虎,有你什么事。一边去,肠子打结的人心思多,老子不和你说话。”
别看炎彬只是刹殿的三殿主,但他在冥界的威名却不亚于这些早已成名的老殿主。
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好些个殿主都曾在他手上吃过亏,特别是在各殿抢夺修练资源的时候,别人是动手才能占尽上风,他却是动嘴就能把资源捞到手。
“得阎二殿主夸赞,炎彬之荣幸。”炎彬笑容温和,仿佛没有听出阎二殿主话里的意思。
阎二殿主冷看着他:“脸比城墙还厚。”
炎彬神情如故:“多谢夸奖。”
二人虚与委蛇,都皮笑肉不笑。阚勘揉了揉太阳穴:“行了,一人少说两句。膺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膺尊神情冷淡:“等,石门开了,一切自有解释。”
冥月移位,这是冥界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异像。
他曾听以前的大殿主说过,冥界之主能号召冥月,此事,想必是鬼王所为。
鬼王行事看似毫无章法,但细心去琢磨,就会发现他每一个举动都另有深意。
开王殿如此,祭祀也是如此。这次推动冥月,必也有其原因。
膺尊这一句等,足足让大伙等了半年之久。
各殿主离开本殿太久,皆在等了一段时间后,便回了自己的冥殿,只留了膺尊几个老殿主还依旧驻留在王城。
他们都不愿离开,特别是膺尊。他不知道冥月移位是不是与鬼后有关,但他渴望鬼后回归,再开通道,以报当年之仇。
今日,悬挂在祭坛上空的冥月突兀闪过一束异彩,紧接着,一道沉闷的咔嚓声响起,关闭了半年的祭坛石门,在这一刻骤然打开。
在它打开刹那,黑沉沉的天空,一道庞然大力突兀升起,半年不曾有过变动的冥月,仿佛被唤醒般,慢腾腾升到到它该有的高度,然后旋转一圈,飞向它原有的位置。
与此同时,宽阔的石门处一道精光遽然大作。
精光耀眼,剌得人眼睛发痛。
众位守候在石门外的人不适地眨了眨眼,等再睁眼时,只见光芒中并肩走出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