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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千钟只挑了后面的问题回答,很快地告诉他:“没有。”

两个人的距离,满打满算也就是五十公分,付千钟能很清楚的看见范思白的嘴角僵了僵,落下去,眼睛很认真地盯着他看,像是一个检查,要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付千钟没躲,坦坦荡荡与他对视。

付千钟的眼神不仅直接,还很冷,这大概有点伤害到范思白了,再开口,他连语速都加快了许多:“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范思白迅速重复,“你明明说过的,喜欢我,最喜欢我,从小到大,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喜欢我。”

当两个人最亲密的关系已经覆灭,被前任挑着说那时候说过的情话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事情,付千钟听得头偏了偏,低声道:“那些都过去了。”

“没有!”范思白喊起来,“没有,没有!我都还记得呢,我还喜欢你的!”

付千钟挺意外的,不是意外范思白会这么说,而是意外自己内心的波澜比想象中还要小,他甚至是毫无波澜的,礼貌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想着范思白不走,自己先走好了。

可范思白赶在他说出要走的话之前便地抓住了他,曲解付千钟的行为:“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付千钟说没有。

“你不要生气了,”范思白有点激动起来,付千钟把他的手拿掉了,他就攥着拳头梗着脖子说话,“以前是我不对,我那时候太小了,把生不生孩子这种事看得太重。”

范思白说喜欢的时候付千钟没感觉,这一句却叫付千钟皱了皱眉,打断他:“别提这件事了。”

“你就是在生气。”范思白断言,顿了顿,又可怜地同他道歉,“付千钟我错了,我现在什么也不要,我连片酬也不要,就是为了来见你这一眼,我当初不该太在意——”

后头传来一些响动,付千钟扭头看了一眼,来不及思考,一个健步上前,捂住了范思白的嘴唇。

叶子星闯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一直到叶子星气呼呼地被他牵着往包厢走,付千钟的心跳都还不可控制地有些快,在那一瞬间,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恐惧范思白的话被叶子星听到。

付千钟甚至觉得在悬崖边上差点掉下去也就是这样了。

付千钟确实没有变,范思白了解他,像是抓住了他的痛脚,接下来就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他不知道从哪来得来的号码,在《醉江湖》开拍的一个月时间里,范思白给他发的信息比叶子星还要多。

往往是付千钟刚挂断与叶子星的视频或者是正在视频中,范思白的电话就会打过来。

付千钟最开始挂了几次,范思白便发短信阴阳怪气地说,不知道有没有叶子星介不介意被一个生不了孩子的alpha标记。

付千钟没办法,接了,范思白却不再提这一茬,只和他谈天说地,扯些有的没的,有时候付千钟问他到底要怎么样,范思白便会停一停,告诉他明天有几场和叶子星面对面的戏份,像是个要挟,也真的很有效。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付千钟有一次不大耐烦地与他交谈,范思白忽然开口问。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仿佛只提了一个很理智的问题,付千钟听着,在心里回答是,嘴上却没有说话。

范思白也静默一会儿,再开口还是很冷静:“我可真后悔,当初让他钻了空子。”

“他除了信息素还有什么?”范思白咬了咬牙,说,“你还喜欢他什么?我恨不得——恨不得立刻弄死他。”

付千钟心里跳了跳,口比心快:“你别乱来。”

范思白就笑了:“你还真怕我怎么样?我记得最近就有一场威亚的戏,不知道让他摔下来,会不会摔死。”

类似的对话,其实叶子星也同他说过,他把手机摆在枕头上,人软软地趴着,瞪着个眼睛问他还喜不喜欢范思白,嘴里念念叨叨地,说要让范思白掉下来摔死。

可同样的话,范思白现在用阴恻恻的语气来说,付千钟就有点受不了,他忍着没说话,挂掉以后,立刻跳过导演联系了组内某个小场务。

场务拿了他的钱,翻遍片场,真的翻出来一根破损严重的威亚。

“处理掉吗?”场务问他。

付千钟的回答卡在喉咙里,三年前质问他的范思白和一个月以前那个调笑着看着他的范思白一下子重合了,付千钟做过很多决定,却没有一个像这个决定一样,让他手心出汗,微微发抖。

他像是忽然魔怔了,一瞬间只觉得世界上如果再没人知道,那么他就是正正常常的付千钟。

一生顺遂,从此与爱的人白头偕老,不会被第二个人指责欺骗感情,没有得什么劳什子基因性育儿障碍。

“喂?”场务那边的声音大了一些,“听得到吗?”

“别扔。”付千钟听到自己说。

小场务愣了愣:“那——”

“接下来的,你就别管了。”

后来拿着威亚送去警局检查的,也是这个场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