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时门外吵吵嚷嚷的,也必定是那帮吃饱了撑着的小妮子小崽子们。
她本不想管,可听着外面似有愈演愈烈之势,她又怎好坐视不理。
书卉无奈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
她慢悠悠的推开门,任由那尖利的“吱呀”声拖得老长,就如同横空出现的一道警告,不必多说,这院子里便安静了。
院子里站了四五个师妹,除了正中面红耳赤的书桃与书杏,其他的都围拢在一处窃窃私语,像是在一旁看戏的。
“大师姐!”五人俱是一惊。
“大师姐,你回来了!”书桃瘪着嘴奔向书卉,以袖遮面,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怎么了?书桃?”书卉拨开书桃的衣袖一瞧,书桃两只眼肿的跟核桃似的。
书杏鼓着腮帮子,指着书桃气极:“你……你……你惯会哭哭啼啼装可怜,你就哭吧,大师姐可不是那么容易任由你摆布的!”
书卉替书桃擦了擦眼泪,领着她走上前:“书杏,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书杏吸了吸鼻子:“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昨日里明明见她与书墨师兄相约着一道儿练功,可今日一大早又见她与书黎在后山拉拉扯扯。我气她如此朝三暮四,便要将此事告诉书墨师兄,她拦着我不让我去,在这又哭又闹的。”
“我……我没有……”书桃的肩膀耸动着,擎着泪不住的摇头:“我没有!”
“你说你没有,那你今日早上与书黎在后山拉拉扯扯是做什么?”
“我……”书桃的嘴蠕动着,欲言又止。
书杏冷笑着:“你瞧,大师姐!她既说不清,便说明她心里有鬼!端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四处勾搭……不要脸……”
“住嘴!”书卉不悦的皱了皱眉,冷声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鄙俚刻薄之词,书桃与你是同门的师妹,不是仇人,你即便是暂时得了理,也不要如此不饶人。”
书杏一时语塞,咬着下唇低声嘀咕道:“明明是她……”
书卉一抬眼:“一码归一码,放心,她做了什么,我自然也要问清楚,孰是孰非,如何定夺,到时定叫你心服口服!”
书杏心知书卉定不会偏向于哪一方,听到书卉如是说,这才讪讪的闭了嘴。
书卉又把目光落在书桃处:“书桃,你说说,书杏说的你可都认?”
书桃抹了抹泪,站直了身子道:“大师姐,书桃不敢骗你。我与书墨师兄确实是情投意合,但我与书黎确是是清清白白的啊。”
书卉颦眉思虑再三,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本不该我管,可你们从小无父无母,一直养在苍山,若是德行不端,日后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怕是有辱师门。那我今日便解僭越问你一回,你既说与书黎清清白白,又怎会独自与他在后山相会?”
“我……是……是有别的事!”书桃磕磕巴巴道。
书杏鄙夷的看了书桃一眼:“怎么,如此吞吞吐吐,是还没想好说辞么?”
书桃委屈道:“你为何如此针对我,我说了清清白白,便就是清清白白。只是不好在此处言说罢了。”
“我为何针对你,你心里不清楚么!”书杏的胸口起伏着,似是怨气不小。
书卉一挑眉,这小妮子虽说泼辣了些,倒是个爽快人。
苍山百派总共就这么几个人,这两丫头的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书杏与书兰本是一对好姐妹,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温柔似水。
偏这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二师叔门下的书墨师兄。书杏彼时不知书桃心意,便大胆向书墨师兄表明了心迹。
书墨师兄向来喜静,虽未明着拒绝,但也刻意与书杏保持着距离。与此同时,书墨却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书桃。
只不过两姐妹整日粘在一处,书墨来找书桃时,书杏也在,书杏便误以为书墨师兄回心转意,心中窃喜不已。
岂知这之后不久,书墨便当着书杏的面向书桃吐露了心迹。
书杏不仅期望落空还颜面扫地,这之后便与书桃有些势不两立了。
两人争争斗斗吵吵闹闹是常事,方才书杏也承认了,她就是针对书桃。
可今日书桃这般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确实不太寻常。
书卉看着哭成个泪人儿的书桃,温声道:“书桃,你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书桃点点头,瞟了眼一旁气鼓鼓的书杏,犹豫了许久,才似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大师姐,我知道我今日不把事情说清楚,定当无法堵悠悠众口。但此事乃书桃私事,我只愿意告诉大师姐一人。”
书卉一愣,扫了一眼面前几人道:“那好,你们其他几个先去练剑,此事暂时搁置,书桃你随我来!”
书杏噘着嘴,一脸不情愿,边走边回头道:“大师姐,你可不能包庇她啊!”
“放心吧,今日我必当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你若不信我,那便去找师傅去!”书卉说完,便领着书桃回到了自己屋里。
她关上门,拉着一脸娇怯的书桃在长榻上坐下,低声道:“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