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庶出的，可能大户人家就有这种条条框框的规矩吧！”掌柜道，又小心翼翼道，“说来最近出了许多怪事，两位贵客，要不要多留在这一会儿。”

苏清鸢挑眉道：“最近怪事真的那么多吗？”

掌柜叹道：“当然，比如说，最近都在传郊外那养牛场的牛成了神仙，许多人都看到他们上天后的青烟！”

“啊？”大少爷一脸惊奇道，“那后来呢？”

“后来才知道是那里的草料失火了。”

“……”

***

“都说明月当空，厉鬼现世，但我觉得，最近金陵城似乎一点都不安分。”苏清鸢愁眉苦脸道。

两人正在花园里漫步，晌午的时候连黄莺的啼叫声都弱了不少，花园里的月季和海棠也蔫巴巴的。

宋清溪，先不管女鬼是不是宋清溪，苏清鸢先这么叫着，她的状态一直不稳定，苏清鸢先把她拘在了自己的客房里。

蓝枢安慰她道：“其实你不用担心。”

苏清鸢郁闷道：“师兄你似乎总是如此从容不迫，这世上究竟有什么能让你慌乱呢？”

蓝枢摇摇头：“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而且，我不担心是另有原因的。”

“什么？”

蓝枢叹了一口气：“你忘了，后天就是中元节了吗？”

苏清鸢突然一怔。

她想起几年前，她还是刚刚重生在淮阴苏家里的小可怜，能够踏上修炼之路，就是因为在中元节和师傅师兄一起抓住了当年为非作歹的“牡丹仙”。

那件事虽然留有遗憾，此时回想起来，却是回忆满满。

一晃几年过去，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那我们后天一起盯着吧。”苏清鸢突然朝着蓝枢甜甜笑道。

如果不是当初被大师兄美色给迷住了眼，也许，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充实吧。

那笑容就像是最璀璨的星星一样，一下子夺走了蓝枢所有的注意力。

他微微失神了一瞬。

当时两人都没有想到，中元节的情况会这么棘手。

很多年后，苏清鸢再回忆起这段经历，内心还是觉得无比的绞痛。

群魔乱舞。

苏清鸢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金陵城这次中元节的情况。

无数的鬼蜂拥而出，从金陵城各种阴暗的角落窜了出来，苏清鸢只能勉强护住齐家的人，万幸的是，更多的百姓早就在家中躲好，用各种驱鬼的符咒避过了这次灾祸。

鬼也分厉鬼和普通的鬼，苏清鸢这次实在是觉得金陵城的厉鬼多到不可思议，哪里会有那么多厉鬼？

蓝枢却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沉了下来，苏清鸢一怔，问道：“怎么了，师兄？”

蓝枢轻声道：“你知不知道，其实血祭，并不是非要把人作为祭品的……”

苏清鸢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她意识到，再问下去，得到的可能会是一个恐怖的答案。

可她还是艰难道：“师兄，你什么意思？”

蓝枢低声道：“有人，把金陵城的鬼收集起来，用血祭的方式把他们的怨念提炼出来，献祭给上古妖兽，企图得到力量。”

血祭，以血祭奠，苏清鸢一直以为，必须用人、妖或者魔的气血以祭，来希望自身能够获得受祭者的力量。她从来没听说过，鬼是可以作为祭品的。

但是力量是共通的，既然作为生祭的祭品必须是不心甘情愿，并心怀怨念的，那么，鬼为什么不可以呢？

更何况，厉鬼只要不消失，怨念是无尽的。

苏清鸢突然浑身发抖，抓住蓝枢的袖子：“是谁？！在哪里？！”

“啊——”

一道尖叫声突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苏清鸢看过去，只见宋清溪空荡荡的脸上肌肉疯狂的抽搐。

苏清鸢把这理解为“狂喜”的神情。

“哥哥来了！！哥哥来了！！”

她尖叫着，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两人立刻跟上，一路行来，苏清鸢最终站在“悬日”塔下，神情恍惚。

十八层高塔耸然而立，明月当空，淡金色光辉洒在塔上，让原本就掺杂着金子的塔身，更加辉煌。

传说中，这是太虚仙宗老宗主为了抚慰金陵城因瘟疫而死的生灵们，特意修建的镇邪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