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从被惜言打开的盒子里拿出玉佩,上边刻着的宿音二字让她有些疑惑,宿音会是谁的名字?难道这是姑娘祖传的,亦或是被人赠的?上边的流苏已经旧得不行,只剩下几根垂在下边,零零散散的不成个样子。芷兰想了想将那枚玉佩放了回去,将妆奁里的香囊拿了出来系在了惜言腰间,遮一遮身上的药气。
“姑娘,芷兰再去拿件披风,外边下着雨,难免会沾了潮气,别到时候身子未好利索又着了凉,您在屋子里稍候片刻。”
芷兰怕是不会将身为主子的惜言体弱娇弱这一印象抹去了,自己也懒得再去提醒,只是点头示意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盯着烛花。
外边的身影竟然依旧在,他的耐性还不是一般的好,刚才自己站了那么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受不住,倒不是累,而是一直一个姿势觉得有些别扭,总想动上一动走上一走。惜言从妆奁里拿出一根素银簪子拨弄着烛芯,那火焰便一跳一跳地很是有趣,一时间竟然忘了垂在身前的散发,一起身时飘在烛火上嘶嘶地烧了起来。
芷兰余光里瞥见一抹异常的星火,起身时那团火焰已被惜言用帕子扑灭,冲着她无奈地笑着。
“姑娘这是在教芷兰玩火自焚吗?”
芷兰也是尴尬一笑,拿起挑好的披风放在一旁,从架子上的箩筐里拿出剪刀,将那些烧焦了的发丝一一剪掉。
“曾经在大衍流传过一个故事,有位叫蒙欣的男子出征在外,留下一位貌美的妻子独守空房。那位妻子每日里焚香祈祷,只盼着出征在外的夫君早日归来。不曾想那位男子所在的阵营战败,无一生还,他的妻子听到消息的时候惊慌下起身,飘起的发丝搭在了佛堂供桌前的烛火上,瞬间燃去了大半。从此那位夫人便剃度出家,伊人不再,无所挂牵。宣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被那位夫人的举动感染,纷纷联名上奏,让皇上亲自赐了贞节牌坊。”
芷兰将剪刀放回到箩筐里,重新将那些散发都盘了上去,直到身前没有碎发为止。
“那位夫人是为夫守节,姑娘这般燃发又是为何?”
芷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伸手拿出一枚绒花为惜言簪在了鬓间,侧过头往镜子里瞧了瞧,用手将那朵绒花按了按。不施粉黛,只是简单梳洗过后便已是将府里所有的女子都比了下去,要是再描眉点唇过后还不知道怎样的惊艳,又会有几位男子能舍得挪开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