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判进入后,首先给太后、太妃、皇后以及诸位娘娘请安,随后趴在地上道:“太后,您传唤微臣,不知所为何事?”
太后道:“哀家听说嘉嫔的四阿哥近来频繁生病,可有此事?”
张院判苦着脸道:“如今乃是春夏之交,本就容易生病,何况四阿哥活泼好动,难免……”
“我要听实话!别拿这些场面话来搪塞我!”
太后打断了张院判的话。
张院判无奈,只能实话实说,道:“四阿哥的身子确实是病得不寻常。”
闻言,寿康宫内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大家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嘉嫔。
太后道:“张院判,你且说说,四阿哥的病是怎么个不寻常!”
“四阿哥的身体很健康,频繁生病是因为他的饮食还有起居有问题。”
张院判是个滑头人,凡事都是只说半截,不可能照实说出惹大家不开心。
但太后却是要借着这次的事情发落一些人,闻言,对张院判道:“你是太医院的老人,以你的经验,四阿哥频繁生病,是谁的过错!”
“……当然是照顾阿哥的乳母和宫女们的过错。”
张院判说话很油滑。
“但如果没有主子的暗示,宫女和乳母又怎么敢如此对待四阿哥!”
太后面色一冷,对嘉嫔道:“后宫争宠往往不折手段,但你这个做额娘的为了争宠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利用,也实在太狠心了!哀家现在就废掉你的位份,降为答应!从此以后,四阿哥没有你这个狠心的额娘!”
“不!”
嘉嫔发出惊叫。
张嬷嬷等人上前拉她,她却挣扎着不肯被拖下去,并且含着泪对太后道:“太后,奴才就是有一万个心眼,也不会把心思动到四阿哥身上!这次的事情,奴才真的是冤枉!”
“冤枉!太医院的评判难道还会冤枉你!”
太后身为上一届宫斗冠军,宫斗经验比在场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加丰富,怎么可能因为嘉嫔的几滴眼泪就心软,挥挥手,便要张嬷嬷等人将嘉嫔拖出去!
嘉嫔见状,哭着大喊道:“贵妃娘娘!救救嫔妾!嫔妾可是全照着您的吩咐做的!嫔妾……嫔妾不能没有四阿哥!”
闻言,众人顿时面色微冷。
纯妃率先站出来为嘉嫔求情:“太后,嘉嫔刚才似乎说此事和贵妃有关?还请太后允许嘉嫔把事情说清楚。”
富察皇后也道:“同为女人,臣妾不相信嘉嫔可以做出害亲生骨肉生病邀宠的恶毒事情!”
“是吗?你们都不相信吗?”
太后冷飕飕地看着富察皇后和纯妃。
佘淑娴见状,也站了出来,跪下,为嘉嫔求情道:“臣妾虽未有生养,但也知道母子连心,嘉嫔是孩子的亲额娘,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怎么可能做出害自己的孩子邀宠的事情!太后,请您给嘉嫔一个机会,让她把事情说清楚!”
“是啊,太后,请您让嘉嫔把事情说明白!”
舒嫔等人跟着求情。
高贵妃见所有人都为嘉嫔求情,也跟着跪下,道:“太后,臣妾也想知道,嘉嫔为何口口声声称是臣妾害苦了她。”
“好,既然你们都想知道嘉嫔为什么这么做,哀家就允许嘉嫔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得太后发话,张嬷嬷等人将嘉嫔带回了寿康宫。
此时的嘉嫔虽然还没有正式降位份,但是面容枯槁头发散乱,模样非常狼狈。
回到寿康宫后,她先是谢太后的恩典,随后便抹着眼泪道:“四阿哥是奴才的心头肉,奴才便是做梦都不敢忘记了像他。但贵妃娘娘却把奴才的四阿哥当做邀宠固宠的工具,总是让四阿哥学习他这个年纪还学不会的东西。四阿哥又资质愚钝,拼了命的生吞囫囵,却在皇上面前频繁出错,惹得皇上很不开心。贵妃渐渐便觉得四阿哥是个累赘,想把四阿哥送去阿哥所。”
“送阿哥所是祖训,并无不妥。”
太后虽然不满意高贵妃,但在后宫诸位妃子面前,还是维护着高贵妃。
嘉嫔也知道太后不会轻易责罚高贵妃,说完高贵妃要将四阿哥提前送阿哥所的事情后,便哭泣着道:“奴才舍不得四阿哥,奴才恳求贵妃,贵妃……贵妃便……便将奴才派去照顾四阿哥的乳母、宫女全换了。从此以后,四阿哥频繁生病,每天都要传太医……奴才身为四阿哥的亲额娘,瞧见四阿哥如此艰难,心里滴血,却碍于身份卑微,不能……也不敢……贵妃娘娘,求您放过四阿哥吧!他可是爱新觉罗家的孩子!”
说完这些,嘉嫔又开始哭泣起来,语调凄婉,令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