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檀香木的书架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一盏黄铜台灯在红木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窗外阳光明媚,空气里不是飘来从楼下散上来的各种滚烫香气。
曾老三坐在真皮扶手椅上,指间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香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几个烟蒂。
谭飞躺在沙发上,一个人占了一整张沙发。
方文浩坐在单人沙发上,也在抽烟。
屋内还有非常清脆的打字机声音,是老胡在打曾老三写好的一份文稿。
老胡一个字一个字在敲打,速度有些慢。
“……钱文献这个人,”曾老三吐出一口烟圈,眉头微皱,”骨子里透着股傲慢,表面装得再儒雅,也藏不住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劲儿。”
方文浩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质打火机,火机开合的“咔嗒”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有节奏,闻言,方文浩翻白眼:“我这还是第一眼看到他,看到他就觉得不爽。”
老胡好奇抬起眼睛:“三哥,他是本来就很有家世,和唐家门当户对,还是入赘的?”
方文浩道:“啥唐家?”
老胡道:“你没看报纸呐?林舒清和林靖科的娘姓唐,他俩的小姨当然也姓唐了。”
方文浩点了点头:“也是……”
曾老三慢慢悠悠道:“钱家的家世跟林家或者是唐家当然没法比,但也是难得的知识分子。而且,他们的岁数都不再年轻,也不知道还用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合不合适。而且,唐文思出车祸这些年,都是钱文献在照顾,还到处给她找名医。”
谭飞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不高兴说话,全程都沉默着,但是听到这句话后他忍不住出声:“车祸?”
曾老三道:“嗯,而且是在他们结婚的前一天出车祸的。”
谭飞道:“我听舒清说,钱文献并不是她的第一个小姨父。”
“嗯,文思的第一任丈夫不是他,钱文献是第二任。”
方文浩插嘴道:“跟这个第二任要结婚的时候就出车祸了?”
曾老三点头:“对。”
“嘿,我咋觉得这事……怪怪的?”方文浩道。
曾老三道:“只能说是巧合吧,真要去琢磨哪里古怪,也琢磨不出来。而且这些年钱文献对唐文思的照顾,是林家和唐家都有目共睹的。”
方文浩若有所思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还是怪。”
老胡叫道:“你有什么好觉得怪的,假设唐文思的车祸就是钱文献搞的,但钱文献搞这个车祸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呢?给自己一个麻烦?退一万步说,假使他能控制唐文思的车祸,让唐文思被撞死,那他都还没有正式和唐文思举办婚礼结婚,那他能捞到什么好?”
方文浩道:“也是……”
曾老三忽然看向谭飞:“谭飞,怎么又不说话了?”
谭飞发着呆,因为曾老三点到他的名字,谭飞抬起头,而后道:“曾老三,你对钱文献的了解,还有多少?”
曾老三摇摇头:“其实我和他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这次要不是林靖科出事,方文浩联系了海城林家,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儿。怎么,还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不高兴他?”
谭飞想了想,道:“那,曾老三,你肯定也不知道他曾经在九湾村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曾老三抽烟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方文浩手里的打火机差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