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劈柴去。”临走还不忘回头补一句,“那啥,比我勤快的也没几个!”
“林晓!”何玉兰抄起擀面杖假装撇过去,林晓笑着躲开,一溜烟跑了出去。
院子里,林晓抡起斧头,“咔嚓”一声,木柴应声而裂。他抹了把汗,听着屋里传来女人们的说笑声,突然有些恍惚。
前世那些孤独的春节记忆浮现在眼前——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有电视机里春晚的喧闹声作伴。
部队值班时,他站在哨位上听着远处城市的鞭炮声,嘴里呵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寒夜里……
“发啥呆呢?”林曦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端着个冒着热气的大茶缸,“娘让你喝点红糖水暖暖身子。”
林晓接过茶缸,温度正好。他抿了一口,甜丝丝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窗外的雪渐渐大了,却掩不住屋里蒸腾的热气和欢声笑语。
雪儿悄悄握住林晓的手,温暖从掌心一直传到心里。
山下,不知谁家提前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腊月二十九的清晨,林晓被一阵“笃笃”声吵醒。他揉着眼睛推开小木屋的窗户。
只见那只红毛狐狸正用爪子敲击着一块松木,还挺有节奏。
海东青站在旁边的树枝上,时不时扑棱两下翅膀应和。
“好家伙,你俩这是要组乐队啊?”林晓笑着披上棉袄走出去。
狐狸见他出来,立刻丢下木块,窜到他脚边转圈,尾巴扫起一片雪沫。
雪儿端着热气腾腾的豆包从厨房出来:“晓哥,阿拉蕾今早可立大功了!”她指着屋檐下挂的一串蘑菇,“它不知从哪找来这么多榛蘑,还有两只冻僵的野兔!”
狐狸叼着腊肉得意地昂起头,突然前爪离地站了起来,像人一样用后腿走了两步,逗得雪儿手里的豆包差点掉地上。
“哎哟我的小祖宗!”何玉兰拿着擀面杖追出来,“你咋又把腊肉拖出来了?”只见狐狸嘴里叼着半截腊肉,正往柴堆后面藏。
林晓蹲下身,与狐狸平视:“街溜子,你这是要开小灶啊?”狐狸眨眨眼,居然松开腊肉,用鼻子把肉往林晓脚边拱了拱。
“这是要分我一半?”林晓乐了,狐狸立刻“咯咯”叫了两声,活像在笑。
雪儿突然拍手:“晓哥,咱们教它拜年吧!过年了讨个吉利!”
说干就干。雪儿掏出块冻肉当诱饵,示范着抱拳作揖:“新年好呀,阿拉蕾!”狐狸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有模有样地抬起前爪,像模像样地拱了拱。
“成了!”林晓刚欢呼,狐狸却转身对着海东青“嘎嘎”叫了几声。令人称奇的是,那高傲的猛禽居然也从树枝上俯下身,点了三下头!
何玉兰手里的擀面杖“啪嗒”掉在雪地上:“这……这咋学啥像咋……”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阵阵欢闹声。林晓走到院子外边一看,整个村子已经热闹得像开了锅的饺子。
大队部家门前已经支起了大锅,白气腾腾中,几个壮汉正给年猪褪毛。
林晓高声喊道:“娘,快出来看呀!大队杀年猪了。”
何玉兰闻声跑了出来,看着山下的村子:“这下大家都能过个好年了。”
雪儿不解地问道:“娘,杀年猪是给村民分肉吗?”
何玉兰嘿嘿一笑:“那对呗!生产队养的猪,为的就是过年是家家户户能分点肉吃!”
“能给咱家分不?”林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