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深宫寂寂,岁月悠悠。班婕妤悯繁华之不滋,藉秋扇以自伤,作《团扇诗》,又称《怨歌行》: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班婕妤
班婕妤自知,自己如秋后的团扇,再也得不到汉成帝的轻怜蜜爱了。不久,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赵合德也成了昭仪,然而这一切在班婕妤看来,似乎都与她毫无关联了,心如止水,形同槁木的她,除了陪侍王太后烧香礼佛之外,长昼无俚,弄筝调笔之余,间以涂涂写写,以抒发心中的感慨,从而为文坛留下了许多诗篇。韩愈在《柳子厚墓志铭》中讲过这样一段话;“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至必传于后于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这话用来讲班婕妤也适合,倘若班婕妤一直得到汉成帝宠幸,她是否会为文坛留下许多优美的诗篇呢?两者相比,孰得孰失,谁又能讲得清呢?
汉成帝在绥和二年三月,崩于未央宫。汉成帝崩逝后,王太后让班婕妤担任守护陵园的职务,从此班婕妤天天陪着石人石马,谛听着松风天籁,眼看着供桌上的香烟缭绕,冷冷清清地度过了她孤单落寞的晚年。死后,葬于成帝陵中。班婕妤的一生,从繁华到萧瑟,是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历代帝王后宫嫔妃们的普遍人生境遇。她们或许凭借才华美貌,能赢得帝王的一时喜爱或宠信,但终会因人老色衰或其它种种原因而被无情地抛在一边,渐渐被忘却。更言之,班婕妤的生命历程,也是男权社会中女性悲剧命运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