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 宣统妃子之简评皇后郭络罗.婉容(2 / 2)

在原国民党第一任外交部长顾维钧回忆录里有这样一段记载:

“我们在大连停留了一夜,发生一件有趣的事。我的一个随从人员过去在北京当过警察,是我的四个卫士之一。由于1925年的炸弹事件,他留了下来给我保镖。他是北京人,在北京认识很多人。当我在大连一家旅馆里吃午饭时,他进来说,一个从长春来的满洲国内力府的代表要见我,有机密消息相告。我起初犹豫,因为他说的名字我不熟悉。但是我的随从说,他在北京认识这个人,可否见见他。他告诉我,此人化装为古董商,以免日本人注意(也许他当过古董商)。我出去走到门廊里,我们停在转角处。此人告诉我,他是皇后(长春宣统皇帝的妻子)派来的。他说因为知道我去满洲,她要我帮助她从长春逃走;他说她觉得生活很悲惨,因为她在宫中受到日本侍女的包围(那里没有中国侍女)。她在那里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和告密。她知道皇帝不能逃走,如果她能逃走,她就可能帮他逃走。我为这故事所感动。但是我告诉他,我的处境不能替她做什么事,因为我在满洲是中国顾问的身份,没有任何有效方法来帮助她。虽然如此,我得到一个明确的概念,知道日本人都干了些什么,这个故事可以证实日本的意图。”自这件事以后,婉容并没有气馁和放弃再次逃跑的机会。1933年的8、9月期间,当时伪满立法院赵欣伯的妻子准备赴日,婉容便托她帮忙东渡。婉容认为,只要她能逃走,就一定会帮助溥仪逃走,可此事万没想到,被当时正在日本的三格格发现,她写信告知溥仪,结果逃跑又成为泡影。从此,婉容再也没有找到逃脱的机会,生不如死的她,便选择了自我毁灭。

1946年春节前夕,解放军派了一辆汽车收容他们。于是由严桐江带领,婉容、李玉琴、嵯峨浩等一行上了汽车。婉容连件棉衣也没有,冻个半死。汽车到通化后,婉容一行暂住市公安局宿舍中。

1946年4月,解放军准备进驻长春,收容婉容等同行。4月14日,长春解放。婉容一行住进解放军招待所,原“厚德福”饭店。这时,李玉琴,严桐江、徐恩允等仅剩的几个人都允许回家了。唯独婉容有家难回,她在长春的胞兄润良闭户关门,不肯收留病弱的胞妹。溥杰之妻嵯峨浩是日本人,也无处去。不久,因国民党要夺长春,解放军将婉容几人从长春运到吉林市,关进公安局拘留所。没过多少日子,国民党飞机轰炸吉林。解放军将婉容、嵯峨浩等押上火车,在敦化监狱几天后,于5月末到了延吉。关进了民主政府主管的延吉法院监狱。

1945年末,延吉就回到人民手中,虽然很乱,但民主政府基本能控制局面。民主政府和解放军将婉容关进监狱,既不是因为她是皇后,也不因为她是政治犯,而是她无家可归,放不掉,不得不在极度困难的战争条件下带她到处转移。延吉监狱很大,一栋房子约有40个监狱。哪一间都满员。解放军将她们送进女监,混凝土造的仓库。婉容的住处是一张二层床,她被放在下床。她有时从床上滚落到水泥地上,一动不动,门口的饭也不吃,大小便失禁,在多年的压抑和鸦片的麻醉中已精神错乱,神志不清,形容枯槁,憔悴不堪。6月初,传说国民党要向延吉打来,解放军决定经图门向牡丹江转移一批犯人。解放军为婉容准备了马车,到小仓库一看,她已病入膏肓,不省人事,难以承受旅途颠簸,在路上容易折磨死,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将她留下由狱方照料。嵯峨浩等5人忍痛与婉容分离,爱新觉罗的家族中只剩下婉容留在延吉。

1946年6月20日上午5时许,郭布罗。婉容凄凉地在延吉市与世长辞,时年40岁。

婉容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而这个悲剧又是无法避免的,是万恶的封建王朝和日本侵略者将她推向了历史的深渊,她是历史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