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德用手抓着自己的衣服让孙大爷摸,孙大爷一把推开他,骂道:“呸,你个骚包,一身尿骚味,谁稀罕碰你,老子才不信你满嘴跑驴车的话,怎么就这么巧没把你砸死呢?你自己说的话无法自圆其说,我就是不信,别管怎么样,你先前说的洞穴呢,老妖怪呢?咬人的僵尸呢?都他娘的哪去了,你再不说实话,老佛爷来了也救不了你了。”说完,孙大爷冲金子使了个眼色,金子手一翻就要下家伙。
张三德见死到临头,硬着头皮说了实话:“且慢动手,哎……我也是有苦难言,实话说了吧,是这样,我这个人毛病太多,有俩糟钱儿就爱逛个窑子耍个钱儿啥的,在城里有处喝花酒的地方,名曰绣春楼,那里有个姑娘叫胡秀娘,我有钱了就会去跟她找乐子,一来二去的有了感情,我很想给她赎身,怎奈时运不济啊,后来在坟地捡了那几样值钱玩意儿,我就跟秀娘约定去给她赎身,结果,结果……哎……”
“你他娘的话说半句是个啥意思,看我这巴掌没处放,打算让我放你脸上是怎么地?”孙大爷举着手,瞪着张三德。
“您了别着急啊,我这也是心里不好受,就因为好赌,拿这钱我就去了赌馆,想给秀娘再置办套衣裳,结果,都让赌馆那帮黑心的混蛋给坑去了,眼见没钱给秀娘赎身,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失约,于是当天夜里,我就去找秀娘,跟她约好带她私奔。可事情没那么容易啊,那帮打手要钱不要命,追着我俩到处跑,结果慌不择路,我带着秀娘又跑到上次摸了宝贝的蓝葬岗子。事情就……”说道这里张三德竟泣不成声。
孙大爷还是老样子,拔出腰上别着的烟袋锅子,点上一锅旱烟递给了张三德,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抽吧,兴许明天就抽不上了,也没准你说完后面的话俺就一巴掌把你拍死,我看你啊,还是别想那些没用的了。”
张三德接过烟袋并没有抽,只是擦擦眼泪继续说:“后来,我想既然到了这里也是老天安排,见没人追来此处,我便又想再挖两口棺材看看,兴许弄两件值钱东西以后好跟秀娘过太平日子,我找了两块破瓦就开始挖一处露了棺材头在土外的坟,开棺一看,我就乐出屁来了,里面躺着个老头儿,头上戴个圆顶子小帽,中间还有块翠玉的帽正,我心想,这可是值钱宝贝,二话没说我就给抠下来了,我哪知道,这块玉刚抠下来,这他妈死鬼哗啦一下就坐起来了,俩手掐着我脖子从棺材里扑出来,给我按到地上就要啃我。我当时已经尿了,手刨脚蹬全没用啊。”
张三德猛抽了一口烟,略带抽泣的继续说:“还是我那秀娘,见我要归位,就冲了过来,虽说女流之辈,可她却比我勇敢的多,她用手里的灯笼拼了命的砸那老鬼,结果那老鬼冲她去了,一把就给秀娘扑倒了,毕竟是个女人啊,她哪有反抗的力气,还没等我回过神,秀娘已经让那老鬼把脖子啃掉一半,血呼呼流,我情急之下找石头要砸那老鬼,他却自己烧着了,好像是扑倒秀娘打翻了灯笼,把自己烧着了,那老鬼蹦进棺材手舞足蹈了好一阵才一动不动了。我吓得不敢过去看,过了半晌才发现,那东西已经死绝了,秀娘也早就断了气。”
金子和孙大爷听着不住的摇头叹息,看张三德的眼神,他没有再编故事,孙大爷问:“那之前你说的什么盗墓贼,收古玩的那些个破事,都是你编的故事啦?你个王八羔子,见钱眼看啊,那块帽正是镇尸的玉啊,不过老夫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对个窑姐儿还挺重情义,后来咋样了?”
“后来,我把秀娘背回了家,我想,这辈子没能给她个归宿,变卖家当也得把她安顿个好阴宅,于是我偷偷把秀娘的尸首带回了家,可后来却发生了怪事,就在当天后半夜,秀娘又活了,虽然神志不清可确实活了,于是我又惊又喜,可看她木头一样没了生气,我也怕有什么变故,就把她暂且关在一间小屋里,到点给她送饭吃,夜里过去看她,时间长了,见面没什么可怕的,我也就睡在那屋陪她。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张三德说完唉声叹气。
孙大爷一皱眉说道:“你个傻东西,你那窑姐儿早变了僵尸了,你还给她背回家,你就该一把火给她烧了,也好让她早日升天。可是啊,世人就是如此愚昧,总是凭着一己私欲去决断别人的生死,真是可怜又可悲。你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