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落座后,听着雀儿在厨房叮叮当当的一通忙乎,我对老猫又大致的讲了一遍之前的事,他嘿嘿一笑说到:“侯爷,那女人家不是闹狐妖了吧,怎么听着怪慎人的,不过细想起来,问题一定出在那女人身上啊,我们不如兵分两路,房子和那女人本身都不能放过,这样才万无一失,您说呢。”
老猫的话正合我意,我们三个又随便聊了些细节后,雀儿把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细雨,人说春雨贵如油,可在这样一个还算有些微凉的夜晚,和几个至亲的家伙坐在一起,暖暖的吃着火锅聊着幽冥的故事,这种生活才更珍贵,对于曾经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不敢妄想的奢侈。
几杯刚刚烫好的梅子酒一端上来,我们几个就再也坐不住了,推杯换盏简直不亦乐乎,我大口朵颐着盘中鲜美可口的羊肉,顿觉今天胃口出奇的好,雀儿坐在旁边帮我添酒夹菜,小四仍旧是那副豪饮的模样,老猫坐在对面憨憨的傻笑着,破衬衣露出他肥大的肚子,眼前这一切,不知怎么,突然让我有点想哭,也许没人能体会我此时的心情。
几杯酒下肚,小四的话多了起来,他嚷嚷着要给大家讲故事,于是在一片嘘声中,自顾自的说起来:“我说,列位看官,你们都听过黄鼠狼家有搬金山搬银山的本事吧,嘿,一点不假啊,我们家祖上,就有位大仙会这种本领,那真叫一个神通广大。”
“呆着你的,还你家祖上,不就老黄鼠狼吗,什么大仙,满嘴扯淡,严肃点。”我一边给小四的杯里倒着酒一边笑着跟他搭腔。
“哎,谢了师父,不过您啊,先听我说,这黄大仙的故事可是自古在民间就广为流传的,不是瞎说啊。这样,我就讲一个我们家老祖宗的故事,话说明万历二十六年,正是戊戌年,那一年正赶上科举殿试,一位山东进京赶考的秀才,因不识路途走迷了方向,又赶巧盘缠用光,于是落难于一处陌生村庄,那是一处荒村,庄稼连年颗粒无收,已经没什么人住了,只剩下一些东倒西歪的破房子。”
小四咕噔一口酒下肚,然后接着说:“这秀才慌不择路,见天色已晚只得借宿这村落,可连敲了几家的门,都是无人搭话,最后,一年迈的老汉接下了这位秀才,老汉自称五代居于此地,因连年旱灾,家人饿死的饿死,逃荒的逃荒,只剩下他一人半死不活的在这,就算是等死了,秀才一听心中动容,老汉家里已是这般光景,他又怎么舍得分食他家的干粮,于是秀才推脱再三,说自己已经饱餐过了,只求个屋檐遮遮风雨,老人心地良善,听着秀才肚子咕咕的叫声,知道他是个忠厚老实人,不管他推脱,还是给他端上了一碗米汤充饥,秀才千恩万谢,给老人磕了几个头。”
“哎,不管哪朝哪代,苦的都是穷苦老百姓,后来呢?”老猫听得入神,不由得说出这一句感慨。
“到了后半夜,那秀才仍旧掌灯夜读,他发现,这老汉家里竟穷得连灯油都快没有了,米缸里空无一物,想必,刚才那碗米汤已经是老人最后的口粮,看着躺在床上已然是行将朽木的老汉,这秀才从包里掏出了两张干饼,这可是那秀才最后的一点点充饥之物,本来是计划后几日路上救命之用,可现在已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眼看这老汉已活不过两三日,这秀才一狠心,把这两张干饼放在了老人床边,自己趁夜出门上了山,找了一处歪脖树上吊自杀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