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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薄暮飘荡的早晨,是被秦舞一阵阵搜肠刮肚的呕吐声惊醒的!
所有人惊慌失措的起床,出门,站在不停干呕的秦舞面前。夏初的脸色很难看,于雷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秦家的人则莫名其妙,以为秦舞胃病又犯了。秦舞喘着气擦擦嘴角的清水,忽然斜睨了夏初一眼,心满意足的笑了,那笑容让夏初心惊胆战,在这个夏日的早晨,脚底都能感觉一丝冰冷的阴气陡然窜遍全身,连骨髓都是冷的!
三天!
接下来的短短三天时间,秦舞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膨胀起来!秦舞的脸上开始出现一片片难看的妊娠斑,她疯狂的吃,畅快淋漓的睡,完全无视别人复杂的眼光和村里所有人的议论纷纷。在这期间,秦舞的家人曾经强迫她去县医院里做了一系列的孕检,结果是,根据秦舞腹中胎儿的发育状况来看,那个鬼东西,实际胎龄已经接近6个月,丝毫没有停止发育的迹象!
鬼胎!
秦家炸锅了!
整个娜渡村都沸沸扬扬的传扬着这一离奇的事件。
只不过三天,周围十里八村,各种版本的传说都开始跟剧烈传染的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每天都有很多好奇的人探头探脑的在秦家门外假装路过,或者干脆直接进来一探究竟,而居住在秦家的两个外来的男人,则成了众矢之的。
第三天的黄昏,秦家整个家族的人都聚集在了秦舞家的院子里。
厚重的黑漆大门把好奇的人们关在了门外,秦家的最高长辈秦老太爷和秦奶奶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坐在院子当中,儿孙恭敬的围在一旁,秦舞就站在爷爷奶奶面前,兀自捧着一把牛肉干放肆的大嚼着,完全无视所有人的存在。
秦老太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秦老太爷苍老而悲凉的声音就像这落日下的孤鸦:“作孽呀!这真是作孽呀!秦家祖祖辈辈安分守己,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秦汉咬牙切齿的攥紧了拳头,指节嘎嘎直响,虎视眈眈的目光仇恨的瞪着夏初和于雷:“你们两个难道没什么话要说吗?”
于雷看看夏初,夏初站了出来:“三天前的晚上,我跟秦舞确实在地里的草屋中……可这件事情事出有因,你们不可能看不出来,正常的怀孕,怎么会三天时间就发育到这种程度!我和秦舞都被那个鬼东西给算计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秦舞这次回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秦增财狠狠的抽着烟,“你们几个整天神神秘秘的出没在村子里,我也看出来你们不是寻常人,只是没想到……你说的那个鬼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弟,”秦家的长子,秦舞的大伯说,“先不要追究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当务之急,我们要想办法把这,这个,鬼胎……给打掉……”
“你要害我的孩子!”秦舞忽然回过头来,停止了咀嚼,嘴角还挂着残存的牛肉渣。她慢慢低下头,下眼白全都翻上来,恶狠狠的从蓬乱的头发中间望着大伯,面目狰狞,“你们谁敢害我的孩子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大伯打个冷战,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
黑暗笼罩了大地,谁家率先亮起了灯光。
一丝光线畏畏缩缩的从哪个缝隙探进来,没有人去开灯,也许黑夜,掩盖了太多罪恶,才让人有了伪装的,自欺欺人的安全感。
但是,天总会亮的。
天亮的时候,该暴露的,依旧会在光明中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