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婷婷苦哈哈的卖“票”,却见我每日游手好闲、沉迷网游,难免心生不满。
终于在没过几天之后,她的不平衡达到了顶点。
我头脚刚去了网吧,她后脚也从吧台抓了一把钱,自己一个人理发顺便逛街去了。
巧的是,经常加班的妈妈,那一天又破例回来很早。
发现吧台里坐着的,竟然是女宾的一个搓澡技师时,不免怒从心起,开口质问道:“你不在浴区待着,跑吧台里干啥去了?那吧台是谁都能进的地方吗?”
不想那个阿姨立刻回怼道:“你以为谁稀罕进来呐?刚才一个顾客结账,没钱找人家。你吧台里面又没人,难到让顾客自己进来拿找零吗?”
我妈已被说到无言,那阿姨却不依不饶,埋怨道:“这家伙,帮忙还帮出错了!你给我开吧台这份工资啦?跟我有啥关系?反正我是记工跟你算账的!下次没人管你这破事了,直接给顾客免单得了!”
妈妈哪能受得了这气?决定她行为的,从来就不是有没有道理,而是她的情绪。“得!没有下次了!你现在就算账吧!给你结清,以后别在这干了!”
那阿姨也是个火爆脾气,立刻反唇相讥道:“不干拉倒!这破地方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人!要不是图个清闲,你还以为我愿意在这干呐?”
大概是下午的时候,从一位与我关系较好的员工口中,得知此事的原貌后,我便开始忐忑地等待起,妈妈晚上的大发雷霆了!
在这之前,我先是在心中对婷婷好好的埋怨了一番。可细想之后,竟又觉得她做的没错。
这是我家,她只是一个外人。
还是一个没有酬劳的“员工”。
凭什么要牺牲掉自己宝贵的“自由”,免费去为别人“守门”?
可选择“原谅”的同时,也意味着我俩关系的“撇清”。
她是一个“外人”,我是她的“别人”,便是我会“原谅”的原因。
所以当晚上下班的妈妈,并没有就此事表示出何情绪上的反应时,我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可想而知,她也与我有了同样的看法。
在妈妈回来之前回来的,是换了发型的“婷婷”。
已然不再把她当成“自己人”的我,当然也没有如同以往那般,动不动便与她发火。
只打量着她突然带给我的“新鲜”感觉有一会儿后,便拉着她去到了吧台后的无人角落,好好地宣泄了一番早已熄灭的“怒火”。
提裤子时,我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去哪了?”
“理了个发,还顺便吃了顿汉堡。”她答道,毫无愧色。
怒火重新“熄灭”,我也没了再多说些什么的兴致。
发现她没有责任心的瞬间,我也彻底没了“爱心”。
既然是外人,我自没必要去以“内人”的思路责怪。
只是经过此事,我更加确认了,自己只是爱“上”她,却并不是“爱她”的事实。
第二天,妈妈便默默地找了一个新的“收银员”,将“自由”重新还给了婷婷。
我很喜欢新的收银员。
因为,那是我的奶奶。
奶奶来之后的晚上,妈妈又找了个机会,与我私下聊道:“你真的想清楚了,以后就娶婷婷了吗?”
我沉默。
她继续道:“我觉得你俩总这样也不是个事。还是得找个机会,让她回家。毕竟那是人家的妈妈,再怎么说,人家娘俩也应该比咱们亲才对。”
我还是沉默。
我沉默,并不是因为我没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