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从回到苗疆开始就和我们断了音讯,我们再次入苗疆之后也再没听说关于他的任何事,原来竟在此处困着。
我好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身为落月教的四官神之首,手眼通天的玄魑大人怎么会在这么个地方?”
他轻笑一声,仿佛是叹息,也是嘲讽:“是啊,我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我道:“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是花不尔下的手?”
他沉默了,看样子我猜对了。
见他不说话,我继续道:“看样子你也是被花不尔的机关所害,才落到这鬼地方的吧。”
他最终长叹口气,说道:“花不尔此人,城府极深,怎么可能轻易被杀,还是我大意了。”
看样子这其中免不了一段心酸往事,我连忙打断他的回忆道:“既然大家都落难在此,为何不现身来叙旧呢?鬼鬼祟祟躲在暗处是个什么道理?”
玄魑轻笑一声:“本座自然也想看看小师侄落难之后的可怜样子,可惜呀……”
我道:“废话少说,你出还是不出来?”
玄魑叹口气,道:“小姑娘怎么还是脾气这么大,让你看看也行,你拿着火把,朝南走五步。”
我看了一眼萧云枫,他冲我点点头,我便依言照做了。
“我到了。”
“再往西走十步。”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没憋好屁,但此刻也只有照做。
“然后呢。”
“哎呀,你走多了,我说的是十步。”
我强忍着性子:“我走的就是十步。”
对方声音里已经是止不住的笑意:“咦?那怎么过了,哎呀小侄女,你该学学汉人女子的一步生莲了,跨步这么大,快退回一步去。”
我:“……”
看在他救过我和小师叔的份上,我不和他计较。
最后我依照他乱七八糟的指示来到一堵墙前,这堵墙由整块山石构成,半点看不出有门的迹象。
“到了,我怎么还是没看到你?”
“你蹲下来,朝右看。”
我依言蹲下来,却见一个刚容得下一个人头通过的地方,伸出来一个脑袋,在蓬乱的头发与胡渣之下,我勉强辨认出当初那个邪魅狂狷的玄魑来。
我吓了一跳,勉强稳住心神,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玄魑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务之急是让你家那个一甲子功力的破坏狂将这堵石墙给拍开。”
我一愣,他口中所言明显是在说萧云枫,只是现在的情况,萧云枫哪里还能动武。
我只好道:“可是小云枫此刻受了伤,根本不能用功。”
玄魑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小师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没关系,说出来,我可以改。”
我认真道:“是真的,而且,我的功力也不能将这一块巨石拍开。”
玄魑忧伤的叹了一口气:“小师侄,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好奇道:“怎么了?”
“为什么都是从维摩山上下来的,你俩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我:“……”
玄魑自暴自弃地将头收了回去:“散了吧,你们过不来,我一个人也出不去,就这样吧,这溶洞有天然的雨水滋润,山壁上有菌类可以充饥,有水和食物就可以再撑一段时间,到这小朋友伤好了再出去了。”
我道:“不能再等了,当初在苍玄派时武林各派已决定三月之后攻打落月教,时至今日,已经两月有余,最多再有十天,落月教即将被武林各派围剿。”
玄魑道:“可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等。”
萧云枫此时挣扎着爬了起来,道:“让……我试试吧。”
我连忙将他拦住:“试什么试,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给我滚回去休息。”
萧云枫被我吼这一嗓子,有些愣住了,却十分乖巧的坐了回去,一点没有平日里的傲气,他这一眼,倒让我看到了一丝从前那个臭小鬼的影子。
我叹口气,坐到他身边:“横竖还有十天,好好想想,总有办法的。”
他转眸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道:“苏遥……”
我也抬头:“怎么了?”
这时候我身上掉出来一颗霹雳弹,那黑色的小东西跟个引线一样的,一下点燃了心中的求生欲,立刻有了主意,我凑到那个洞口对玄魑道:“你先别走,也许我们能用炮仗将这东西炸开。”
玄魑也来了精神:“你身上有火药?”
我刚想回答,可是一搜身上只有三颗弹药,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我身上的量根本不够,如果要能够炸开这块石板,起码需要二十倍的量。”
玄魑在那边沉吟一阵,道:“制作这些火药,需要什么东西?”
我随口道:“硫磺,硝石,木炭,是最基本的,有时也会需要铁砂,泥土一类的,木炭倒是好弄,只是那硝石与硫磺又要到何处去寻。”
玄魑那边没了声音。
又过了一会,那洞口伸出来两只手,玄魑道:“你看看,是这两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