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高岚垂着头,“永安侯高环病重,十一小姐的亲事要等到三年后了。”
高珞大怒:“他想死没人拦着,但十一娘的婚事再不定下来,哪还有人敢娶她!”
永安侯患的是心病,哪怕有十一娘在侧宽慰,也早早油尽灯枯。
但高珞在意的是妹妹的婚事,十一娘年岁不小了,不想办法嫁出去,一旦有了和兄长不清不楚的名声,她后半生就完了。
心烦意乱之下,高珞捏碎了手中的白瓷茶盏,鲜血沿着柔夷流下,她也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高岚连忙取来纱布为主子包扎伤口,他动作很轻,生怕惹了主子不适,而后他就被小主子给打了。
小孩子下手没轻重,高岚玉白的面庞霎时肿了起来,秦昭振振有词:“不许你靠近娘亲。”
高珞怒气上涌,却到底忍了下来,她哑声道:“是娘亲失态了。”
永安侯府传来了讣告,因高环无子,爵位由其同母弟高钰继承,高珞也得以归家吊丧。
十一娘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眼圈微红:“七姐,长兄这一走,我又被退了亲,现下怕是无人敢娶我了。”
“我们十一娘这样好看,哪家的儿郎会不喜欢?”高珞的安慰显然十分苍白,“是镇南侯世子不知好歹。”
十一娘苦笑:“我也不怕七姐笑话,我就是个懦弱的人,又胆小又自私。”
“这是人之常情。”
“是我的错。”十一娘说得很慢,“我不敢离经叛道,也做不到从心所欲。”
她美丽的杏眼中满是阴翳,情情爱爱不过是用来哄孩子的,她不知道七姐姐为何如此情深似海,可她不会去爱人。
真心与否,并不重要,那个少年出身贫寒,除却一张好皮囊外,别无所有。
但高十一娘当年鬼迷心窍,就是喜欢这个草包,月下私会时,少年曾许诺她,会考取功名,风风光光地上永安侯府提亲。
实际上,他的话,高十一娘半句都不信,她玩腻了,便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
玩玩而已,谈婚论嫁绝不可能,高环得知此事后训斥了妹妹,可她并无悔改之意。
直至高环过世,十一娘才慌了,她天性凉薄,纵然长兄就在她面前咽了气,她也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