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笑笑,并不多语。
而这个时候,那叶影秋似乎也终于摆脱了林白初的幻术,她捂着自己的脸,拿那双美丽的眼瞳恨恨地看了看飞星和林白初,又看了看隔在自己和他们两人之间的白衣僧人,冷声道:“今日之耻,他日我云中叶某一定加倍奉还!”,然后便一跃而起,发动轻功窜上了屋顶,掠身就逃。
“休想逃!”飞星大吼一声就要追去,可刚飞到空中,就忽然又遇到了那股无形的屏障,被强压着坠落倒地。
林白初皱眉,问道:“大师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该清楚那叶影秋欠我兄弟二人一个交代,冤有头债有主,你却为何这样百般阻挠我二人向她复仇呢?”
飞星也愤怒地盯着这白衣僧人,那脸色黑的,简直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白衣僧人作揖道:“贫僧自然知道叶施主与二位有着血光之仇,但既然如今二位施主皆平安无事,而苦无与众卫道僧也已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么可否请两位大人大量,饶过叶施主这一次呢?”
林白初皱眉,道:“对于伤害了飞星之人,我从不原谅。”
老僧又道:“我深知林施主的为人作风,林施主年龄虽小,但懂得的道理却很多。但这位叶施主之所以设计加害二位,也是受了背后某人的指示。更何况……这位叶施主,并不是真正的‘千影枪’叶影秋,只是个替罪的傀儡罢了。”
“什么?”林白初闻言瞪大了眼,惊讶道:“她不是叶影秋,那又是何人?”
“哎。”老僧叹了口气,道:“这位叶施主的身世,说来也着实可怜。这雨天寒夜,二位若不觉小寺凋敝,不如随贫僧进屋去,用杯清茶,再边喝边聊如何?”
林白初想了想,便拱手道:“那便只好打扰大师了。”
院里有翠竹一丛,月桂几簇,雨落青瓦,便听见雨滴点点,桂香扑鼻。
室内燃着几丛蜡烛,摆着竹榻一张,上面放着一面木桌,石桌上刻着棋盘,想来平日里是用来与人下棋用的,此刻却铺上了一层红毡。那白袍老僧煮了一壶热茶,为林白初和飞星斟上,自己盘腿坐在竹榻上,笑眯眯道:“这是庐山东林寺的通元大师去年赠予贫僧的‘远山佛’,说是云雾茶中的极品。”
林白初闻了一口茶气,果真是香气满鼻,入口更是味如甘霖,忍不住赞叹道:“好茶!”
慧普大师笑道:“我这里还剩着有几袋,若林施主喜欢的话,待会儿一定要带上几包再走。”
林白初道:“大师爱茶懂茶,想不到也是个雅人。”
慧普大师道:“人活于世,总得有门爱好。尤其是出家之人,本就已经斩去了许多尘缘,若再无任何喜爱的话,那即便是能与天地同寿,活着又还有何乐趣可言呢?”
“有道理。”林白初点头道:“不过大师最爱的不是茶,而是棋才对吧?”
慧普大师道:“没错,林施主真是善于观察。”
“大师过奖了。”林白初拱手道:“若不嫌弃在下棋艺不精的话,如此良辰雨夜,又有好茶作伴,不如便让在下陪大师切戳几盘如何?”
“哦?”慧普大师的眼睛亮了起来,笑道:“想不到林施主还有这等雅兴,请!”
于是两人当即便撤了红毡,慧普大师取出棋盒,林白初执白子,慧普大师执黑子,居然就这样下起了棋来,丝毫看不出二人片刻前还曾是十分紧张的敌对关系。
飞星在一旁,看得哈欠连连,而这二人杀得兴起,不知不觉间甚至都忘了进屋要聊的正事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