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若你不想走,长公主会护着你。”他避重就轻道。
“我们不会被重新送回驿馆吧?”百里渔惴惴不安又问了句。
因为陶砾暴毙,关于柔缈长公主荒淫残暴的流言再次横行,御史台蠢蠢欲动,想趁这机会联名上书要求把质子送回驿馆,但玉烟染大权在握把持六宫,硬是靠对这些朝臣的女眷恩威并施,瓦解了他们的统一战线,叫他们敢怒不敢言,但这件事并没有结束,朝臣们一直想要一个说法,他们还没有放弃对长公主的制裁。
“我相信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这么做的,就算她真的要把你送回去,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白弋心里很明白,就像她对柔霞长公主那样,要真出了这种情况,必然是因为她遇到了暂时解决不了的难题,那也是无法。
他们正说着话,外头忽然热闹起来,看来宫中车驾已经到了,白弋赶忙让百里渔收声,给他整理好衣冠,然后领着他下了马车。
八匹白马拉就的赤褐色车驾停在人群中央,显得格外高大,车身上雕刻着蟠龙云纹,四面垂着浅色绣金线的幔帐,远远一望闪闪发光,光辉威仪,隐隐能看到帝后二人的身影,让人心生敬慕膜拜。
马车旁边是一圈一圈的禁卫军,足足有二百来人,将车驾层层包围,马车后也是看不到头的卫军,只能看到他们手上闪着银光的剑戟尖端。
许怀升唱了声行礼,众人跪拜在地,一片整齐的跪倒中,唯有萧玄泽一人半弯着腰,甚为惹眼。
皇后在马车里瞧见了,冷笑一声,轻轻道:“柔缈那丫头真是多情,到底将质子们都带上了。”
玉兮捷往萧玄泽那看了一眼,淡淡收回视线,“她也是大了,又爱玩又会玩。”
皇后一想到玉烟染,再一想起文琇,心里就直发酸。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同样贵为嫡公主,柔缈就能正大光明圈养面首,还得人人敬畏,她的文琇却要远嫁他乡,还是嫁给一个垂暮老人,凭什么呢?
玉兮捷淡淡叫起,便命令队伍出发了。
展决骑着一匹黑色战马走在玉兮捷的马车旁,指挥一队禁卫军先行,然后才是皇上车驾,仪王、宁王、逸王等跟在后头,再来是几个长公主府,以及勋贵世家,最后才是宫人仆役和收尾的禁军。
粗略一算,上百辆马车一同出行,场面浩大隆重,沿途有许多百姓跟着参拜,因此路边还有京兆府尹派出的衙役清防人群,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但意外喧嚣热闹无比。
直到他们离开元京十里地开外,气氛才一点点降下去。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关过张耀的西山行宫,那里山峦苍翠,风景秀美,武帝当年极爱那处,于是修建了行宫,常来此狩猎,玉兮捷继位后,曾经有朝臣上书建议重新修建奢华的宫殿,来讨好他,他却没有同意,每每秋猎,仍旧将西山行宫作为落脚点。
西山行宫不算远,大概两天一夜的路程,但队伍中途遇上了一场小雨,因此到第三日中午时,才看到行宫金光闪闪的瓦顶。
一行人抵达后,先下车等着,等帝后进了行宫,再次拜过,皇上发话,才能各自先去休息。
关于住处、吃食这些安排都是玉烟染做的,她早已让人吩咐下去,因为此次秋猎来得人格外多,行宫的院落有些不够,还有几家住在一个院落的情形,但许是这些人都被长途出行折磨得困倦不堪,没人找茬说不满意,早早便回了各处歇下了。
第二日起便要开始狩猎之战,今年的排场格外大,参与的人格外多,许多年轻公子都想趁这个机会在皇上和众人面前崭露头角,因此多数人都可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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